“郡守事关重大,儿臣尚未有举荐之人。”
“嬴柱啊嬴柱,”秦昭王便是声叹息,“你长谋国之见识,却是没长担待国事之胆魄也。法令既定,用人任事便是国君第难题。个好国君,见识不高有能臣可补。用人无识无断,虽上天无法补也!”
嬴柱肃然便是躬:“儿臣谨受教。”
“记住,”秦昭王叩着坐榻扶手,“旬日之内请回李冰。如何任用,应对之后再定。”
“是!”嬴柱慨然挺胸,“儿臣当即亲赴济水。”
帖地归原本水道,只要每水再引出两条沟渠,洞庭郡盆地便是可四季灌溉沃野良田。然则数万民伕全靠各族自己谋粮,与当年大禹治水竟是如出辙。此法初时尚可,时间长便是捉襟见肘。眼见水患大体消失,民伕们不耐饥谨,便渐渐散去。从此,李冰水神名声传遍湘楚,各地但有沟洫之谋,便来请李冰出任水工统摄水利。虽则如此,楚国官府却始终不敢起用李冰,李冰便始终只是个布衣水工。这次疏浚沅水,县令虽密请李冰,却是不敢上报楚王,李冰依旧是布衣之身行官府之事。番话说完,李冰泪光莹然,嬴柱也是时沉默。
“倘得统领方水事,足下志向若何?”嬴柱突然问句。
“但能统水十年,其地便是座陆海粮仓!”慷慨句,李冰回头挥手,“二郎,拿《治水三经》来。”少年飞步入内,捧来方木匣打开,李冰拣出卷卷展开递过,“先生但看,这是治河卷,这是治湖卷,这是沟洫卷……”突然哽咽,李冰拳捶地,便是揪心地声叹息,“天生才,何其无用也!”
嬴柱心头颤:“他年若有相求,却何处寻找足下?”
少年拍掌笑道:“最好找也!普天之下,哪里有水患,那里便有水神!”
四月初旬,支商旅车马队匆匆进咸阳,直抵幽静驿馆。秦昭王夜半得报,当即拍案下令:即时就寝,清晨卯时在正殿举行应对朝会!多年来,秦昭王天亮就寝午后方起,已经成咸阳宫不成文办事规矩。清晨时分百事停摆,禁止任何响动,金红朝霞穿破层层宫殿峡谷,便弥漫出片辉煌幽静与落寞。
今日却是不同,寅时首刻宫中内侍便全体出动,洒扫庭除预备朝会。封闭多年正殿隆隆打开,宽大厚重红毡可着三十六级白玉阶直铺到车马广场,殿外平台上两只大铜鼎又变得煌煌锃亮,粗大香柱升起袅袅青烟,神圣庙堂气息顿时随着袅袅青烟弥漫开来。寅时末刻,宫门
那日,李冰醉。二郎说,水工生涯酒做伴,父亲这是生平第次醉在水事之外。
……
故事说完,秦昭王却喘息着没有说话。
良久默然,秦昭王轻声问句:“这个李冰,现在何处?”嬴柱道:“去年济水河道淤塞,泛滥淹没齐赵两国数十万亩良田。李冰正在那里修浚河道,还是庶民水工。”秦昭王双白眉猛然便是耸:“你没有请他到咸阳?”嬴柱低声道:“用人事大,儿臣不敢擅自做主。”秦昭王凌厉目光闪,却又平静下来淡淡道:“说说,你既举荐李冰,欲任他何职?”嬴柱道:“蜀郡水工。民伕可由郡守统领,李冰只司治水,以防万。”
“谁来做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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