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番心血付之东流?”嬴柱不禁便红脸。
“莫急莫急。”蔡泽摆摆手笑,“目下,你之于秦王,犹鸡肋耳,弃之可惜,咥来无味,明白?”见嬴柱困惑摇头,蔡泽笑,“安国君不用费神这等事,只安颗全力为政知无不言心便。”
“不能随行,对谁个言去?”
“此事老夫担承,保你三日后随行出巡。”说罢大手挥,“走!该回去。”摆着罗圈步便摇出树林,片刻之间,两辆轺车便向晚霞中咸阳城辚辚驶去。
五月初旬,南风吹拂,关中原野倏地遍野金黄。咸阳也顿时热起来,连晚风中也裹着烘烘燠热之气。秦昭王最是怕热,要在往昔,早该到章台去避暑。然则,章台虽好,离咸阳也只有百里之遥,
嬴柱摇摇头道:“今晨进宫探视母亲,方才得知。”
“没有大臣随行?”
“详情不知。”
“甚时起行?”
“三日之后。”
不行计然长策,竟让嬴柱先出治蜀对策,陷丞相于难堪境地。凭心而论,嬴柱实为父王所逼,对策自保,未曾虑及其他,尚请丞相见谅。”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也!”蔡泽瞪起双细长晶亮三角眼,很想嘲讽地笑笑,弥漫在脸上却是无法掩饰惊讶,“安国君但说,君之所为,是否士仓指点?”
“是。不全是。”
“此话何意?”
“士仓告诫:谋国有大道,根基在功业,身为储君重臣,不能尽以权术立身也。自省往昔行径,嬴柱抱愧无以自容。仔细想来,蜀乱根源原本清楚。水患、路塞、王侯领地自治,此中弊端谁个不知?无人点破者,无非畏惧伤及王族利害而已。得先生训诫,嬴柱决立公心正道,便有那卷说真话实话上书。如此而已,实在平常得紧。”
“好!事或有救!”蔡泽掌拍下,又连连摇晃生疼发红瘦手,“这个机会断不能错过,你都须得同行巡视。说说,安国君有何谋划,要老夫给你让道?”
“两岔,两岔。”嬴柱连连摆手,“本无随行之心,只是不解父王何以甘冒风险老迈出巡,特来向丞相求教而已。丞相怀计然之学入秦,对治秦富秦必有通盘划策,却争个甚道?嬴柱今日申明:此后必与丞相协同谋国,助丞相推行长策!”
“安国君果真鱼龙之变也!”蔡泽红着脸哈哈大笑几声,站起来在大石前转悠着,脸色便沉下来,“秦王年逾古稀,绝不会有再次出巡。执意为之,其意明白不过:治蜀大事上道,秦王已生急迫之心;不知会同行,便是对你失望,岂有他哉?”
“丞相大是!”嬴柱霍然起身,“正欲全力报国,父王何其不明也?”
蔡泽摇摇头:“也是事出有因:老夫是蜗身不展,长策虚置。安国君大约是偶有识见而常无胆魄,缺少担待。事证在前,怨不得老秦王也。”
良久默然,蔡泽终是声喟叹:“谋国有正道,根基在功业。士仓说得好啊!”
“嬴柱今日寻来,便是想给丞相个消息。”
“噢?安国君又要出惊人之举?”
“哪里话来?”嬴柱细长眼睛闪烁着,“父王决意巡视关中,丞相有何见教?”
“如此说来,安国君奉王命随行?”蔡泽心下惊讶,脸上却很是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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