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萧疏冷清,百不余。偌大咸阳南市,原本是与北地胡商交易牛羊战马天下大市,如今也减少四成上下。商市萧疏十余年来,山东大商之税锐减九成,其余关市税金大减六成,若无盐铁两项支撑,大秦商市几于崩溃矣!”
“老臣也有话说。”老态龙钟前少内颤巍巍站起来,“老臣昔掌钱财,府库存金三万六千镒,秦半两通行天下,年铸六千八百三十四万枚,珠玉宝藏并各种古董器物万六千二百五十三件。但有秦使东出连横,在在挟金千镒之上,其时不患无钱,唯患无才,却是何等气象!然则,今日之拮据,老臣委实难以出口……”语未,竟是期期唏嘘语不成声。
秦昭王白眉猛然耸:“今日如何?府库没钱?”见举座无声,秦昭王不禁勃然大怒,“谁知道今数?说!”旁边侍立给事中躬身低声道:“臣启王:秦法有定,府库存金素为邦国机密,致仕臣子无由过问。臣因王宫用度,与府库多有来往,大体揣摩,府库诸项钱财合计,大约只是昔日三成上下。”
“岂有此理!”秦昭王笃笃笃连跺竹杖,满脸沟壑都抽搐起来,见老臣们片惶恐,竟生生咬着牙关压下怒火长吁声,“老夫非对你等也,说吧,还是那句话,兜底说!”
时间老臣们纷纷诉说,大内说器物存储不足以应对场大战,大田令说关中大量数万亩良田变成荒芜盐碱地,昔年入秦山东移民已经开始悄悄外逃;邦司空说民力唯艰,仅靠刑徒劳役根本不足以开通蜀道;工室丞说百工作坊已经有半停工待料,连兵器维修皮革、生铁、木材等也不足用;连驷车庶长都说,王族封君封地这些年也是水旱频仍年成大减,有几家非但无力纳赋,还得王族府库倒贴……总之是人人诉说艰难,缅怀昔日大秦强盛,无不感慨唏嘘。
说着听着,秦昭王怒火似乎渐渐地平息,只是那双雪白长眉紧紧缩成两个白钻,听到末便是冷冷笑:“再难再苦,总得有个出路不是?诸位说说,当此艰危之际,当如何使秦国再起?哭穷哭难,顶个鸟用!”
句粗鲁骂声,老臣们惊愕得面面相觑无话可说!骤然之间,老臣们觉得未免也太兜底,老秦王脸上也是实在搁不住。可是,要让老臣们当下谋划对策,却是谈何容易?且不说这些老臣子致仕多年已经不谋其政,纵想谋政,也都是人各业事务传统,谁个能有通盘长策?更兼原本便已经觉得说得太多,谁还敢贸然对策?愣怔错愕之下,竟是都低头盯着案上酒菜痴痴发起老呆来。
“散会!”秦昭王竹杖笃地点,便站起身冲冲大步去,慌得给事中与几名武士连忙溜小跑赶上去,竟将班老臣丢在池边无人理会。
回到书房,秦昭王脸色铁青,靠在坐榻里泥雕木塑般望着黑沉沉屋樑,吓得书房内外内侍侍女大气也不敢出。过得顿饭时光,秦昭王猛然站起来大喊声:“传诏长史:明日立即出巡关中!”给事中答应声便飞步去。片刻之间,长史捧着方木匣匆匆来到,进门便道:“启禀王:丞相蔡泽夤夜紧急上书。”秦昭王冷冷道:“本王在宫,为何不来直说?”长史道:“丞相是要晋见,臣言王今夜早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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