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杀白起,再放范雎,岂有他哉?”
“着!”鲁仲连拍大腿,“如此昏庸老王,守着他等死?走得好!”
范雎却是阵默然,又淡淡笑道:“好也不好,不好也好,不说它。说说你老兄弟吧,不是赵国要对你与信陵君封地授爵,如何跑到楚国来?”
“先干碗再说!”鲁仲连猛灌大碗,顿时满面涨红气咻咻嚷起来,“鸟个封地授爵!不要者塞给你,真要者不给你,如此赵王,安得没有长平大败!秦国若是再爬起来,这山东六国看便真是完。范兄且看,早晚总有那天!”
“如何,连救亡图存之千里驹,也对山东六国没信心?”
,由得她,你只管痛饮便。”范雎却更是惊奇:“弟妹南墨名士,如何却修习道家辟谷之术?”“范兄两岔矣!”鲁仲连笑道:“她这是幼时段奇遇所成,来日方长,有暇便让她说给你听。来,再干!”
小越女却岔开话题笑问:“范兄遨游,夫人何不共行?”
“双飞比翼者,岂能人人为之也!”范睢慨然叹,“已将家人送回故乡,河谷庄,桑园百亩,也够得她母子生计。”
小越女惊讶道:“都说魏安厘王要给你百里封地,范兄没有就封?”
范雎摇摇头:“为秦相十余年,出远交近攻之策,夺三晋土地城池无数,与魏赵韩结下山海冤仇。三晋迫于强秦之威,虽力示好于,却如何能陷进这个泥沼?”
“左右你不是秦国丞相,有没有,你又能如何?”鲁仲连黑着脸嘟哝句。
范雎不禁哈哈大笑:“能如何,该当是你能如何,还为六国周旋?”
“范兄呵,仲连这次可是真伤心也。”小越女幽幽叹,“自秦赵两强上党对峙,就再没有回过会稽,直跟着他奔波十几年。可任谁也不能预料,合纵成,联军胜,原先切指望竟都化成泡影呵。”鲁仲连黑着脸只是饮酒,范雎却是默默地看着小越女,目光中尽是疑惑关切。小越女便断断续续地说起她所看到故事—
“好!”鲁仲连拍大腿,“范兄终是明澈也。魏国连个信陵君都容不下,你纵然就封不理事,也是安宁不得。走得好!”转而又是声叹息,“若非长平撤军,秦王当不会见疑于范兄。说到底,是仲连将你拖进六国泥沼也!”
范睢笑,摇摇头便是脸肃然:“仲连差矣!长平撤军,基于秦可胜赵然却无力灭赵之大势也。如秦有灭赵之力,范睢岂能主张撤兵?况仲连兄入咸阳见,秦王尽知。若非如此,己之策岂能不见疑于朝野?说到底,长平撤军原是将计就计,岂有他哉!”
“妙也!”鲁仲连哈哈大笑,“自以为范兄中计,却不料是钻圈套,好!两清。”
范雎却又是叹:“谁料秦王无端反悔,骤然三次起兵灭赵,皆大败于合纵联军,期间又逼死白起,以致秦国朝野汹汹,以为替罪牺牲也。当此之时,秦王固不疑,然却已经没有资望根基,秦王旦有变,岂非白起第二?当真说起来,之离秦,不在秦王疑,而在疑秦王也。”
“范兄此话却是有理!”鲁仲连钦佩间却又是慨然叹,“范兄呵,你知道山东六国最惊诧最疑惑处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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