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华阳夫人笑,“太子是你,安国君也是你,不样?”
“蠢!”嬴柱呵斥声又呵呵笑,“太子立嫡是国政大事,须诏告朝野,是人皆可知,无涉机密。王族封君立嫡,却是王族事务,自定君定皆是机密,局外人预闻消息抑或私举干涉,便是触犯法度。明白?”
“就事论事,原是没错。”华月夫人悠悠然笑,“只这次安国君却是危言耸听。姐姐看来,老王以封君立嫡处置,原是权宜而已,却不在保密。权宜者,规避法度也。嬴异人未经王室法定考校,若公然立为太子嫡子,便是有违法度;老王既不想开乱法立嫡之先例,又想趁着清醒及早结这桩大事,便谋出这个权宜之策;这便叫弱其名而定其实,与机密何干也?”
“妙!”华阳夫人拍掌笑道,“策士之风,阿姐也!”
“老姐姐能事明理,说得原也不差。”嬴柱亲昵地拍拍华月夫人,却又是喟然叹,“只是事关重大,国事又在非常之期,老夫尚须小心翼翼,何况你等也!”
嫡,却是王族事务;惟其如此,此后凡关涉公子异人之事,皆由老夫与安国君商议定夺,他人不得涉足。”
“嬴柱明白。”
“老夫告辞。”老庶长竹杖啪啪啪三点,四名壮汉便推门进来抬起军榻走。
嬴柱恍然醒悟,揣起竹简便阵风般到甘棠苑。茅亭下两姐妹已经是满面酡红,见嬴柱疾步匆匆模样,竟不约而同站起来。嬴柱过来也不说话,只挤进两女中间两边搂,突然便是哈哈大笑。两女眼神交会,两边偎住嬴柱也咯咯笑起来。
“说!姐妹咕哝,是否生鬼主意?”
“晓得晓得。”华阳夫人娇笑着手搂住嬴柱手端起盅热酒,“这是阿姐请齐国方士制得乾坤酒,只此盅也,来!”嬴柱把住双柔嫩玉臂呱地吞热酒下去,拍打着两个女人脸庞漫声吟诵:“美人醉兮,朱颜酡些。湘女可人兮,独厚老夫!”华月夫人挣脱身子笑道:“起晚风,莫让他受凉,小妹背起。”华阳夫人答应声,笑吟吟偎住男人腋下挺身,嬴柱肥大身躯竟小山般飘出茅亭。
次日清晨,甘棠苑尚在胡天胡地之中,贴身侍女便在榻帐外急促禀报,说驷车庶长府派主书来请太子商议大事。嬴柱听,顾不得两女娇娇绕身,气喘吁吁爬起来匆匆整衣便钻进缁车去。
老嬴贲已经在专门处置王族事务密室端坐等候,见嬴柱脚步虚浮精神恍惚浑身散发着莫名异味儿,便大皱着眉头冷冰冰道:“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安国君可知这句老话?”嬴柱肥白大脸顿时张红,尴尬
“耶!老犁头好宽,连姐姐也划进来,美死你也!”
“偏不说!”华阳夫人做个鬼脸,“晚来有你消受也,晓得无?”
“瞒没好。”嬴柱倏忽沉下脸色,“诏书未下,大姐便知消息,你姐妹岂能没有预谋?实在说话,老父王法度森严,外戚私通宫廷便是死罪,晓得无!只叮嘱句:立即收手,切断私连,否则便是弄巧成拙!”
“是也。”华阳夫人乖巧笑,“夫君只说,诏书可是下?”
“知道还问。”嬴柱板着脸从怀中皮袋掏出竹简啪地丢在案上,“你俩看,是封君立嫡,不是太子立嫡,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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