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吕不韦总领国政运筹有差,削其侯爵并夺封地。
行人王绾未察六国合纵,削职,黜为相府吏。
上将军蒙骜军令有失,削爵三级,罚俸两年。
大将王龁、王陵轻战冒进,削爵三
呷呷起来。西门老总事正要阻拦蔡泽,吕不韦已经闻声搁下菜羹进书房。
“纲成君自觉如何?”吕不韦当头问。
蔡泽从腰间皮袋拿出卷竹简摇晃着:“代人捉笔,自觉如何又能如何?终须你说也!”将竹简往吕不韦手中塞便呷呷笑叫,“酒来!老夫夜功夫,不来两爵亏也!”
“何消说得!上酒!”吕不韦边高声吩咐边浏览竹简,片刻啪地阖竹简,“主书立即抄录刻简,式六卷!”
“六卷?要流播天下?”蔡泽不禁大是惊讶。
“纲成君,如何操持你便莫问。来!陪你爵!”
吕不韦精神显然见好,陪蔡泽没饮得爵却是自己大咥通,引得蔡泽皱眉苦笑呷呷叫嚷:“命也命也!你说老夫何事能得个正座?分明佳宾主咥,到头来却还是个陪咥,这有世事?”吕不韦忍俊不住,噗地喷得袖饭菜,狼狈之间哈哈大笑:“纲成君乐天知命,大福也!来!干此爵!”蔡泽皱眉苦笑连连摇头:“不干不干,干又是陪饮。”吕不韦益发乐不可支,大笑着自己干爵,便起身对主书叮嘱事情去。蔡泽看得百般感慨,连连举爵大饮。及至吕不韦回身,蔡泽已经伏案醉倒。
三日之后,丞相府上书郑重送到长史案头。看着两名书吏抬进只铜箱,老长史桓砾不禁大奇,何等上书竟装得箱之多?未及发问,丞相府主书便拱手禀报:“此箱文书十三卷。丞相上书为正卷。其余十二卷为附件,乃诸大臣查勘陈述之实录、蒙骜等将之陈述实录,已经各位当事大人订正,体呈上秦王定夺。”老桓砾大惊,秦王已有诏书命吕不韦统摄裁处战败罪责,此等上书之法不是推卸职责胁迫秦王?吕不韦素来不是畏事之人,这次要退缩?心下纷乱揣测,脚步却是匆匆进秦王书房。嬴异人得报,立即从寝宫赶到书房,看着桓砾打开铜箱泥封相印将竹简卷卷陈列,只拿起首卷吕不韦上书认真看起来,片刻阖卷断然吩咐道:“老长史,立即按照丞相上书主旨拟就诏书,颁发朝野!”
次日清晨,秦王诏书下达官署并张贴咸阳四门。随着谒者传车辚辚车声,随着传命快马兼程飞驰,秦国朝野立即沸沸扬扬奔走相告。咸阳南门向为吞吐商旅之口,今日更是热闹非凡,商旅皆驻车马,行人云集翘首,都在听高台上黑衣书吏遍又遍地高声念诵秦王诏书:
大秦王特诏:此次军兵败山东,朝野皆云匪夷所思。经翔实查勘,朝会公议,此次战败既有战场之误,亦有庙堂之失,诸般纠葛涉及广阔。当此之时,非杀将可以明法,非严刑可以固国。惟庙堂大臣与莫府大将共担过失,使涉事者人人不避战败之责,方得以戒后来而举国同心。此非本王之臆断,有穆公成法在先也!昔年秦军大败于崤函,穆公不杀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将,而与将军大臣共担过失,未毁干城,不坏法度,使孟西白三将骄躁尽去而秦国再胜。惟其如此,本王决效穆公之法,对本次战败处置如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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