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存者有人矣!”其下汪洋恣肆,逐批驳天下十二名家六种治国邪说:环渊、魏牟被荀子指斥为“纵情性,安恣雎,禽兽行,不足以合文通治!”陈仲、史鰌被荀子指斥为“苟以分异人为高(只求于别人不同而自鸣清高),不足以合大众明大分,足以欺惑愚众!”墨子、宋鈃被荀子驳斥为“不知天下、建国家之权称(法度),不容辨异悬殊君臣之分(不允许有任何待遇差别及君臣等级)。然其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众!”慎到、田骈被荀子驳斥为“尚法而无法,听于上,从于俗,终日言成文典,倜然无所归宿(疏阔不切实际),不可以经国定分!”惠施、邓析被荀子指斥为“好治怪说,玩奇辞,察而不惠,辩而无用,多事而寡功,不可以为治纲纪!”子思(孔子孙子)、孟子被荀子驳斥为“法先王而不知其统,犹然而才具志大闻见杂博……幽隐而无说(神秘而无不知所云),闭约而无解(晦涩而不能理解),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兹厚于后世,子思、孟轲之罪也!”荀子将上述十二家逐批驳,其立足点便是指斥这些名家言行与其倡导学说相背离——自己尚且言行不,何以使天下人信服也!用后人话说,荀子所斥责者正是名士们人格分裂!
“天下诸子善为人敌者,莫如荀子也!”
“口骂尽天下者,其心必诛!”
稷下学宫议论蜂起,纷纷以指斥荀子为能事。议论风靡之时,齐国君臣也对荀子冷眼相待。齐襄王竟说荀子如张仪,利口无敌而有失刻薄。此说传开,齐人诟病荀子便成朝野风尚,全然忘记当初对荀子斐然赞誉。当年荀子重回稷下,齐国人以荀子锋芒为稷下学宫荣耀,齐人有颂歌云:“谈天衍,雕龙奭,炙毂过髡。”说得便是荀子论战赫赫功绩!“谈天衍”,指得是赫赫阴阳家驺衍,其人开口便是天事,故有“谈天衍”之号;“雕龙奭”,指得是另个阴阳家驺奭,此人将阴阳学派“五德终始说”阐发得淋漓尽致,文章雕饰得如古奥龙文,故得“雕龙奭”名号。便是如此两个专好神秘之学大师,却被荀子在几次大论战中批驳得张口结舌!后来,又有杂家辩士淳于髡挑战荀子,又被驳得体无完肤。齐人嘲笑淳于髡才学是“炙毂之油”(涂车轴膏油),遇见荀子这把烈火便被烤干(炙毂)。“炙毂过髡”便是“过髡如炙毂”也!惟其有此盛名,才有荀子三为稷下学宫祭酒。然则,今日却因向十二子开战而被齐人诟病,荀子便是万般感慨,愤然辞去稷下学宫祭酒之职,从此开始漫长漂泊。
漂泊归漂泊,艰辛岁月却丝毫没有钝化荀子治学锋芒。
这次,荀子沉下心来着意清算最善口舌官司儒家,直接对老仲尼宣战。这便是荀子第三次大论战,堪称正本清源之战。
荀子治学,素来不拘门博采众长,或论战或著文素来旁征博引,从来不因人废言。对儒家大师孔子言论,荀子更是引述多多,甚或不乏在诸多场合将孔子与上古圣贤并列。而对于自己力推崇法家,荀子也是如实批驳其短处,从来不无端维护。有这两个由头,班反对儒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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