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以为如何？”
“臣启君上，”屠雎
拱手，“上将军所言，老军将士无不赞同。”
“关外大营还想攻赵？”
“正是！三万余将士战死，岂能向李牧低头！”屠雎慷慨激昂。
“启禀君上，老臣请战，再攻赵国！”老桓龁立即正式请命。
对赵阏与之败，宁有举国协力长平大捷？本战，大将谋划无差，兵士协力死战，不依无端战败论罪。第二句，秦军有
劲敌，大好！李牧边军能在
军全无觉察之下突袭成功，堪为秦军之师也！秦军要师李牧而后胜李牧，便是天下无敌！第三句，秦国既定方略不变，关外大军还是关外大军，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黑色丛林沉寂着，秦军将士们热泪盈眶地期待着秦王继续说下去。嬴政却戛然而止，大步走下云车。便在秦王举步之间，十万大军老誓吼声骤然爆发，如滚滚沉雷如隆隆战鼓如茫茫呼啸，士兵将佐们几乎喊哑嗓子，久久矗在校军场不愿散去。
夜幕降临，幕府聚将厅君臣会议开始。
李斯是在接到战报后快马兼程赶来，心绪沉重得无以复加。在辕门口外，李斯恰恰听到秦王对三军将士慷慨之说，心下虽然长吁声，却直没有说话。老桓龁是愤激悲怆羞愧折磨得有些懵懂，铁板着脸紧咬着牙不知如何。王翦与左军大将屠雎倒是沉稳如常，矗在赵国板图前动不动，却也直没有说话。
“上将军，肥下之地宜于伏击
？”嬴政阵转悠，终于打破沉默。
嬴政看看李斯又看看王翦，叩着大案沉吟不语。李斯自入关外大营，见秦王已经知晓军情，便直没有说话。最要紧原因是，李斯当初力赞同内外分兵方略，也从来不怀疑秦军战力，根本没有想到偏师小战竟会大败，更没有想过如果关外战败又当如何？身为长史，又是国策总谋划者，李斯不能不从全局思忖。目下局部失利，翻搅在李斯心头便是：是否因这局部失利而改变全局谋划？具体说，五年刷新秦国谋划之期是否短？秦军兵力以及将才，是否不足以分为两支大军？如果继续对赵作战，是继续由关外大军独当
“不，不宜。”王翦显然还沉溺在深深思虑之中。
“你说不宜，李牧为何就宜？”
“臣所谓不宜，是以兵法而言。”王翦已经回过神来，指点着板图道，“君上且看，这是恒山郡，滋水从西北向东南流过，滹池水从西向东流过，两水交汇处滹池水南岸，便是肥城，肥城之南统称肥下。此地方圆百里，尽皆低缓山塬，多是说平不平说陡不陡小山丘，除寻常林木，无峡谷险地，二无隘口要道。依据兵法，实在不足谓奇险之地。然则，偏偏在这般寻常地带，李牧却能隐藏十余万大军发动突袭，其中奥秘，臣时难于道明。”
“老将军以为如何？”嬴政平静地坐进大案。
“咳！肥下实在没甚稀奇，阴沟翻船！”老桓龁生铁拳头砸得将案咣当大响，“但凡秦军老将老卒，谁都将赵国趟得熟透。邯郸城门有几多铁钉，老兵都数得上来！那肥下山地非但无险，还是个敞口子四面不收口。谁在肥下做伏击战场，直个疯子！李牧就是疯子！老夫看，他定然是凑巧带兵路过！老夫不服！不信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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