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无分老少,故遇素来不苟言笑王翦而能赳赳相争。王翦也是唯遇蒙武此等老夫之论,方能偶显轻松。如是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倍显白头兄弟之谐趣。嬴政时童心大起,只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全然没有评判心思。
“打住打住,还是君上决断。”终是王翦颇显大度地挥挥手。
“是也!老夫听君上决断!”蒙武硬邦邦跟上,依然没有松缓迹象。
“老夫之见,还是晚汤后再议。”王翦忍着笑意拍拍案。
“好好好,最好……”
嬴政依旧笑得泪水直流,靠住军令司马特意安置坐靠喘息阵,又用汗巾拭几次脸,这才止住笑意。王翦蒙武都是对这个秦王知之甚深老人,见早早已经远离欢笑嬴政时显出少年心性而笑不可遏,自是倍感欣慰。晚汤上案时,王翦特意吩咐军令司马从辕门外王车唤来赵高,又亲自在帐口叮嘱赵高侍奉好秦王,其殷殷之心如同个老人照拂不知寒热儿孙,连从不与大臣将军多礼赵高也对王翦深深躬,两眼泪光地走进幕府。正在此时,李信差人来报,说在郢寿王城典籍库已经找到楚越文卷大间,长史正在清理,不能赶来晚汤。嬴政二话不说,立即派赵高驾着王车给李斯送去酒饭,还特意叮嘱赵高不许回来,直等李斯完事再接回来。
晚汤之后,君臣三人重新会商。
嬴政之意,两位老将军如何统兵之事过后再说,先定三路实战主将。王翦蒙武立即赞同。王翦禀报说,南下三将已有初定之选:以任嚣为平定瓯越主将,以屠雎为平定闽越主将,以赵佗为平定南海主将。此三人祖籍皆为老越人,入秦均在两代之上,对越人风习依然通晓,可获事半功倍之效。嬴政问三人将才。王翦说,此三人才具勇略虽不及王杨辛李四大将,然却有共同长处,处事稳健且有政务之能。南下平定百越,大多为分军独战,战事不大却连绵不断,须得下城邑安城邑,同时须得兼顾各部族城邑间利害冲突,故政才极其要紧。嬴政听罢,欣然拍案。
第二件大事,总兵力分派。王翦之见,南下兵力以步军为主,占八成;铁骑变为轻骑,占两成;总兵力只需三十万,每路大体十万上下。其余三十万大军班师中原,底定大局。嬴政听得心头怦怦直跳,竭力按捺着兴奋,只追问南下三十万大军能否胜任?王翦蒙武先后申述番,都说以秦军战力三十万绰绰有余,若非山高水远,若是平野地带,只怕根本无须三十万。嬴政这才奋然拍案,三十万大军回归中原,天下定矣!
第三件大事,后援保障。自秦昭王之后,秦人多远征大战,上下深知后援畅通之重要。此次万里迢迢远离中原深入不毛之地,其后援通道无疑是闻所未闻艰难。而楚国所以不能有效归化治理百越,其根本原因与其说兵力不济,毋宁说后援不济。军谚云:千里不运粮。盖长途千里输送粮草,其输送人马足以耗去自身所运之大部粮草,成本之大,任何邦国无以承担。是故,秦军再度南下,其后援根基必然只能设在故楚江南之地,力所能及越靠南越好。如此来,建立仓储营地,建立兵器衣甲作坊,征发相应车马民力等等,实在都是前所未有巨大运筹。其中还牵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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