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日子。开春朝会固然寻常,每年必有铺排年国事程式而已,然诏书明定为惊蛰之日,便有些暗含意味。是时,《吕氏春秋》已经在天下广为传播,人们对月令时令与国事大政种种神秘关联已经大体清楚。而在《吕氏春秋》问世之前,基于天人感应国事运行程式,还是种深藏于天子主城与上层官府颇为神秘治道学问,寻常庶民是不明所以。《吕氏春秋》以月令时令论国事,向天下昭示自占秘而不宣天人治道之秘笈,使天子诸侯基本国事动作成为大白于天下可以预知程式,诚大进步也。尽管世事沧桑治道变迁,然其根基传统毕竟是不会轻易改变。依据《吕氏春秋》以及种种在民间积淀日久天人学问,人们很清楚惊蛰之日特异含义。
蛰者,冬眠之百虫也。惊蛰者,雷声惊醒冬眠百虫也。自立春开始,惊蛰是第三个节气,大体在每年二月初三两日,后世民谚云:“二月二,龙抬头。”说便是惊蛰节气。《吕氏春秋·仲春纪》云:“仲春之月(二月),日夜分,雷乃发声,始电。
蛰虫咸动,开户始出……无作大事,以妨农功。”也就是说,自古以来,二月之内除传统认定“安萌芽,养幼少,存诸孤,省囹圄,止狱讼”等等安民政令之外,是忌讳“做大事”。就其时盛行天人感应学说而言,若政令违背时令,则有大害:“仲春(二月)行秋令,则其国大水,寒气总至,寇戎来征;仲春行冬令,则阳气不胜,麦乃不熟,民多相掠;仲春行夏令,则国乃大旱,暖气早来,虫螟为害。”也正是因这种种已知禁忌与程式,人们虽则不安,却还是认定:惊蛰大朝不会有国政大举,更不会有大凶之政。
然则,惊蛰之日当真炸响声撼动天地惊雷,天下失色。
因是大朝,各官署都在先日接到郎中令蒙毅书文知会:午时开朝,皇帝将大宴群臣,应朝官吏俱在皇城用膳。这也是秦政俭朴老传统,但有涉及百人以上大朝会,事先律将衣食安置明告,以免种种重叠浪费。*员们得书文便知行止,纷纷在午时之前不用午膳便驱车进皇城。各官署接到预定程式是:大宴之后行朝会,丞相李斯禀报政事,各官署禀报疑难待决之事,皇帝训政。因没有任何例外,与朝*员们在市井议论中被浸泡得重重阴影颗心终于明朗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惊蛰雷声因博士仆射周青臣番颂辞而爆发。
举凡大朝,博士学宫七十二博士无分爵位高低,从来都是全数参加。在老秦国臣子眼中,这是秦国自来敬贤传统,名士不论爵,该当。无论博士们说多少在帝国老臣们看来大而无当空话,举朝对博士与闻朝会都无异议。而博士们则更以为理所当然,博士掌通古今,岂有大政不经博士与闻论辩之理?是故,博士们每次都是气宇轩昂,想说甚说甚,从无任何顾忌。今日大宴开始,博士们惊讶地发现,皇帝骤然衰老,须发灰白而面色沉郁,时便相互顾盼议论纷纷。
博士仆射周青臣执掌博士宫事务,与皇城及各官署来往最多,也是博士中最为深切解秦政及帝国君臣辛劳个,今日眼见皇帝如此憔悴衰老,心下大是不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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