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踢翻军榻,鞭抽倒司马,大吼声:“老夫生不畏死!何畏酒!”丢下唏嘘片士卒们,腾腾大步走出去。
当驿馆令迎进扶苏蒙恬时,特使阎乐很是愣怔阵。
昨日蒙恬蔑视冷落,已经使阎乐大觉不妙。在这虎狼之师中,蒙恬杀他当真跟捻死只蚂蚁般。阎乐不敢轻举妄动,既不敢理直气壮地赶赴监军行辕或大将军幕府宣读诏书,又不敢将此间情形密报甘泉宫。毕竟,九原并无明显反象,自己也还没有宣示诏书,蒙恬扶苏确切应对尚不明白,密报回去只能显示自己无能。而这次重大差事,恰恰是自己立功晋身最好阶梯,绝不能轻易坏事。反复思忖,阎乐决意不动声色,先看看再说,扶苏蒙恬都是威望素著天下正臣,谅也不至于轻易反叛诛杀特使。
多年之前,阎乐原本是赵国邯郸个市井少年,其父开得家酒肆,与几个常来饮酒秦国商贾相熟。秦军灭赵大战之前,阎乐父亲得秦商劝告,举家秘密逃往秦国,在咸阳重开家赵酒坊。后来,得人秦老赵人关联介绍,阎父结识原本也是赵人赵高。从此,机敏精悍阎乐进入赵高视线。三五年后,赵高将阎乐举荐到皇城卫尉署做名巡夜侍卫。赵高成为少皇子胡亥老师后,阎乐又幸运地成少皇子舍人。除打理应杂务,赵高给阎乐秘密职司只有个:探查所有皇子公主种种动静,尤其是与皇帝可能来往。阎乐将这件事做得无可挑剔,将胡亥侍奉得不亦乐乎,赵高很是中意。皇帝大巡狩胡亥随行,阎乐却留在咸阳,守着少皇子府邸,打理着种种杂务,也探查着种种消息。皇帝行营尚在直道南下时,阎乐便被赵高内侍系统秘密送进甘泉宫等候。唯其有阎乐消息根基,赵高对咸阳大势很是清楚,对胡亥说:“咸阳公卿无大事,蒙毅李信无异常,不碍谋。”甘泉宫之变后,阎乐夜之间成太子舍人,惊喜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阎乐万万没有料到,更大惊喜还在后面。
那夜,赵高与胡亥起召来阎乐。入座,赵高沉着脸当头问:“阎乐,可想建功立业?”阎乐立即拱手高声道:“愿为太子、恩公效犬马之劳!”赵高又是问:“若有身死之危,子将如何?”阎乐赳赳高声:“虽万死不辞!”赵高点头,遂将以皇帝特使之身出使九原使命说番。阎乐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这般市井之徒竟能做皇帝特使,竟能跻身大臣之列,没有丝毫犹豫便慨然应允。于是,胡亥立即以监国太子之名,宣示奉诏擢升阎乐为公车司马令之职,并以皇帝特使之身出使九原宣示皇帝诏书。阎乐始终不知道皇帝死活,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该问甚不该问甚,涕泪唏嘘地接受诏书,却始终没问句皇帝意思,而只向赵高请教能想到切细节。赵高细致耐心地讲述种种关节,最要紧句话牢牢烙在阎乐心头:“发诏催诏之要,务求扶苏蒙恬必死!”最后,赵高显出难得笑意:“子若不负使命,老夫便将胡娃嫁你。”阎乐阵狂喜,当即连连叩首拜见岳父,额头渗出血迹也没有停止。赵高没有制止他,却倏地沉脸又是句:“子若不成事,老夫也会叫你九族陪你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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