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胡亥破天荒君临口吻,赵高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然则,在胡亥看来,赵高仅仅是嘴角抽搐下而已,反倒更见真诚谦恭。赵高拱手道:“老臣之见,陛下再进步,可达圣贤帝王之境也。”
“圣贤帝王?难?”胡亥大感新奇。
“难。”赵高脸肃然。
“啊呀!那不做也罢,朕太忙。”胡亥立即退缩,宁可只要享乐。
“陛下且先听听,究竟如何难法。天赋陛下为圣贤帝王,亦未可知也。”赵高分外认真,俨然副胡亥久违老师苦心。不管胡亥如何皱眉,赵高都没有停止柔和而郑重其事论说,“圣君之道,只在垂拱而治也。何为垂拱而治?只静坐深宫,不理政事也。陛下为帝,正当如此。何也?陛下不若先帝。先帝临制天下时日长久,群臣不敢为非,亦不敢进邪说。故此,先帝能临朝决事,纵有过错,也不怕臣下作乱。陛下则情势不同,代老臣功臣尚
头却无可诉说,最是骄人立身之本也被儒生们剥得干干净净。第次,李斯体察到心田深处那方根基崩溃,心灰意冷得又次欲哭无泪……
散去朝会之后,胡亥自觉很是圣明,从此是真皇帝。
回到皇城深处园林密室,胡亥对郎中令赵高下道诏书,说日后凡是山东盗事报来,都先交新奉常叔孙通认可,否则不许奏报。赵高跟随始皇帝多年,自然明白此等事该如何处置。然则,此时赵高已经是野心勃发,所期许正是胡亥这种自以为圣明独断,胡亥诏书愈荒诞滑稽,赵高心下便愈踏实。接如此这般诏书,赵高淡淡笑,便吩咐名贴身内侍去博士学宫向叔孙通宣诏。赵高着意要这位长于诓骗博士大感难堪,之后便在他向自己求援时再将这个博士裹胁成自己犬马心腹。毕竟,天下乱象如何,赵高比谁都清楚。唯其如此,赵高已经预感到更大机遇在等待着自己,从此之后,赵高谋划不再是自保,不再是把持大政,而是帝国权力最高点,是登上自己效忠大半生始皇帝至尊帝座。而要登上这个最高点,毕竟是需要大拨人甘效犬马,而叔孙通等迂阔之徒既求自保又无政才,恰恰是赵高所需要最好犬马。
“禀报郎中令,叔孙通逃离咸阳!”
赵高接到内侍禀报,实在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叔孙通被二世当殿擢升为九卿之奉常,竟能弃高官不就而秘密逃亡,看来预谋绝非日,其人也绝非迂阔之徒。虽然,叔孙通逃亡对赵高并无甚直接关联,可赵高还是感到种难堪。毕竟,叔孙通当殿诓骗是他与这个博士事先预谋好,而在其余朝臣心目中,则至少已经将叔孙通看成他赵高依附者。也就是说,叔孙通逃离咸阳,至少对赵高没甚好处。思谋夜,赵高次日进皇城。在胡亥夜尽兴又酣睡大半日醒来,正百无聊赖地在林下看侍女煮茶时,赵高适时地来。
“郎中令,朕昨日可算圣明?”胡亥立即得意地提起朝会决断。
“陛下大是圣明,堪与先帝比肩矣!”赵高由衷地赞叹着。
“是?是!”胡亥脸通红连手心都出汗。
“老臣素无虚言。”赵高神色虔诚得无与伦比。
“朕能比肩先帝,郎中令居功至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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