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很奇怪,这要强女孩子,为什偏偏和搭档时从来不抢话?后来很快就释然,她对舞台理解远胜大多数艺人,卖命打拼并非为证明自己价值,只是为做好自己能做事情。在她认知中,工作整体完成度永远高于个体出彩度……有这样心态人,又怎会屑于去争?
们有时私下也聊聊主持业务,她常说:既然吃这碗舞台饭,就要对得起这个饭碗,你对得起它,它就对得起你。深以为然,说:很高兴能和你个碗里吃饭。
她黑着脸,她说她今天特别不想和个碗里吃饭。
她说,不是平行世界多元生活吗?不是每个世界都独立而平衡,彼此不影响吗?那你搞成这样算怎回事,对得起你主持人这份工作吗?
那时在西南边陲出点儿意外,左手拇指残在滇藏线上。当时遇到山上滚石头,疾跑找掩体时脚踩空,骨碌碌滚下山崖,幸亏小鸡鸡卡在石头缝里,才没滚进金沙江。浑身摔得淤青,但人无大碍,就是左手被石头豁开几寸长口子,手筋被豁断,石膏直打到胳膊肘子。
四五年老兵们恨不得伸腿绊死她。
她入伍第年立三等功,全军会演时得,奖拿完领导就来谈话。你不能什都干啊,还让不让别人上台?不要光顾着自己个人出彩,要考虑团结。
她傻呵呵地笑,说好吧,以后光报幕也行,去小品里演配角也行。
委屈忍到半夜,终于忍不住,她哭着跑去连部,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那时流行还是老式拨盘电话,严严实实地被木头盒子锁着。盒子抠不开,指甲劈两个,那个电话没打成,她之后也没打过。此后受任何委屈,她个电话也没给家里打过。
有些人天生是为舞台而生,她演小品没人看主角,全都盯着她这个配角,她报幕晚会,掌声最多是报幕环节。她人漂亮,话说得也好玩儿,台上站就讨喜,下部队慰问演出时,成千上万战士鼓掌起哄,不让她下台,齐声喊:回来!回来!不许走!不许走!
讪讪地让她在石膏
她踩着大车帆布地毯,笑意盈盈地走回床板搭成舞台,张嘴,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死盯着她看,眼神热辣,抻长脖子。没人知道刚刚在台下,个独唱演员推她跤,找碴儿是因为嫉妒,人心患不平,总把自己平庸当成别人错。
这种嫉妒尾随她很多年,那茬儿演出队,她是唯个战士直接提干。
后来她凭借业务能力考上解放军艺术学院,头半个月就得罪全班女生,人人都恼她蹿得快,进校就当上军艺大小晚会主持,几乎是包揽。
再后来,她没靠任何人,自己考进空政歌舞团,在人民大会堂当过主持人,例如“中央军委慰问驻京部队老干部文艺演出”,据说那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最高级别演出,中央军委领导们都坐在下面。这种场面难免让人紧张得腿肚子转,她却稳稳地挑着大梁,博得掌声点儿不比那些老艺术家少。
们刚搭档那年,大年三十晚上看春节联欢晚会,看过她演小品,名叫《圆梦》。那时并不知道她奋斗履历,并不知道她曾经是个拖着粪车去偷粪小女兵。大漠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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