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正中跪着冯保,他双手捧着世子面朝着嘉靖。
这世上也许真有“福至心灵”,也就那几个月大孩子,这时望着前面那个陌生老人,不但不哭不闹,而且紧盯着嘉靖脸直笑。
也就是这笑,唤起嘉靖因修道而淡漠多年亲情,这时他居然也拍下掌,伸开双臂。
裕王连忙从冯保手里接过世子,捧给嘉靖。冯保立刻爬起,躬着腰望着地退出去。
嘉靖笑望着那孩子,那孩子在他手里也还是笑着。
冯保弯着腰说道:“可以给小王爷戴礼冠。让奶妈来戴。”
李妃使个眼色,奶妈走过去,取下冯保头上礼冠。
冯保边轻轻摇着世子,边拉长声学着猫叫。
奶妈小心翼翼地把礼冠戴到世子头上,个宫女连忙过去轻轻将系带系上。
冯保还在学着猫叫,世子还在笑着。
“那奴才就失礼。”冯保捧着孩子慢慢蹲下去,然后两腿跪在地上,“喵喵”两声,学着猫叫,接着弯腰把孩子背朝地脸朝天地抱着,边跪走着,边叫着。
孩子很快就不哭,慢慢还露出笑脸。
冯保:“把礼冠给,想法子戴在头上。”
那宫女有些犹豫,望向李妃。
李妃:“去,照着做。”
看他书。
李妃又望向冯保:“想法子让世子戴上礼冠。”
冯保:“是。”
那个宫女立刻捧着那顶镶珠礼冠递过去。
那孩子像是吓怕,刚才还好好,见到那顶礼冠又大声哭起来。
李妃直低着头,这时也不知道情形如何,颗颗汗珠便从额间渗出来。
嘉靖把孩子抱在腿上坐下,这时望向李妃:“你有功。朕要赏你。”
李妃也不知嘉靖是在对自己说话,依然低着头。裕王连忙提醒:“王妃,父皇是在跟你说话。
“真要命。”李妃出口长气,这才在身后椅子上坐下去,“赶紧准备,迎驾吧。”
从中门到寝宫六进十二道门都敞开着,纵深看去,直能看到六进十二道门外都站满仪仗人众!
嘉靖还是那个嘉靖,离宫依然穿着件宽袍大袖便服,头上只系着根道巾,这时已坐在寝宫正中椅子上,面上浮出难得见慈笑。
吕芳也笑着,就站在嘉靖身后左边。
三跪九拜毕,裕王含笑低着头站在嘉靖身前左边,李妃也含笑低着头站在嘉靖身前右边。
那宫女这才走过去,将那顶小礼冠顶在冯保头顶上。
孩子礼冠当然小,在他头顶上也就占小小块,好在系带还长,那宫女把系带在冯保下颌上系紧。
冯保又弯下腰,还是那样抱着孩子,跪走着学着猫叫,又学着狗叫,有意将头顶那顶礼冠摇得刷刷直响。
孩子这时看见那顶礼冠不哭,被冯保逗得还在笑着。
冯保在看着孩子眼睛,发现孩子眼睛动不动直盯着他头上礼冠。
裕王这时把书往案桌上摆,十分不耐烦地站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个太监跪下:“禀王爷王妃,皇上御驾已经离宫。前站仪仗都到王府门口。”
孩子还在大声哭着,所有人都更急。
裕王甩下袖子,大步走出去。
“快!定想法子让世子戴上礼冠。”李妃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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