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在那座偌大
紫铜香炉里用
块厚厚帕子包着把手拎出
把小铜壶，顺手在香炉里添几块檀木，盖上香炉盖，这才拎着铜壶在个紫砂杯里倒杯温热水。然后手端着水杯，手捧着个小瓷药罐，走到嘉靖面前，低声说道：“主子，该
严嵩：“圣明无过于皇上。眼下浙直确实还少不胡宗宪。但他担子又确实太重些。皇上既然问臣，臣以为让他辞去浙江巡抚兼职，只任浙直总督职。这样，让他既能够把握大局，又能够多把心思用在剿倭上。今年海上商路必须要打通，织造局五十万匹丝绸生意定要做成。这些责成胡宗宪尽力去办。”
嘉靖：“这才是老成谋国话。至于浙江赈灾和改稻为桑事，你们下去后叫胡宗宪和内阁人起好好议个法子。两难若能两顾总是好事。”
严嵩：“是。”
嘉靖又望向胡宗宪：“胡宗宪，你听到没有？”
胡宗宪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回皇上，臣遵旨……”
嘉靖脸上立刻露出不快：“你这话言不由衷。”
严嵩立刻扶着矮墩站起。
嘉靖：“胡宗宪当兵部尚书，后来放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都是你向朕举荐嘛。什
时候用人罢人都是朕个人说算？”
严嵩被嘉靖说得愣在那里。
胡宗宪这时抬起头：“当时阁老举荐臣，皇上重用臣，都是希望臣能上不辜恩，下能安民。现在臣在浙江左支右绌，显然不符封疆之任。恳请皇上革去臣职。”
老。”吕芳这时已经走到严嵩身边轻声唤道。
“嗯。”严嵩倏地睁开眼睛，茫茫地望向吕芳。
吕芳：“供状皇上已经御览，写全是河堤失修详情。”
严嵩眼睛亮。
吕芳：“皇上叫你也看看。”说着把供状递给他。
“唉。”嘉靖叹口气，站起来，“朕知道你们难，朕也难。
们都勉为其难吧。”
裕王和严嵩这时都跪下去：“尽心王事，是臣等之职。”
嘉靖又望向裕王：“还有那个谭纶，该历练还让他在浙江历练。击鼓卖糖，各做各行。你们该干吗都干吗去。”说完，大袖飘飘，向里边精舍走去。
裕王严嵩和胡宗宪同时伏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退去之后，嘉靖在精舍蒲团上盘腿坐定，开始他每日打坐前准备。
嘉靖两眼深深地望着他：“你这是想撂挑子？！”
胡宗宪立刻把头伏下去：“臣不敢。”
嘉靖：“敢不敢朕也不会让你撂挑子。你这个人有两点朕还是知道，是识大体顾大局，二是肯实心用事。浙江和南直隶是朝廷赋税重地，就冲着那多倭寇在那儿，没有你眼下也无人镇得住。严阁老。”
严嵩：“臣在。”
嘉靖：“你以为如何？”
严嵩接过供状，颤颤地翻开第页，也就看下，接着抬起头：“皇上，字太小，臣老迈眼花，看不清。”
嘉靖：“那就拿回去，给内阁人都看看。”
严嵩：“是。”
嘉靖：“还有样，就是胡宗宪辞呈，他自己提出请朝廷开他缺。阁老，你认为要不要准如所请。”
严嵩这回没有立刻回话，沉默片刻才答道：“擢黜之恩皆出自上，非臣等可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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