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石停在那里，少顷又坐
下去：“再等等吧。”
四个太监也只得又坐回去。
——从乐曲中出来，高翰文回过神，望向芸娘，不禁心中怦然大动！
芸娘跪坐在那里，深深地望着高翰文，泪流满面。
所谓高山流水，高翰文这时望着她也不再回避目光：“你来弹吧。”
——这就是高翰文所说嵇康临刑前向往魂归邙山
那段乐曲！
路漫漫其修远！高翰文两眼慢慢潮湿，接着闪出泪星！
芸娘泪珠却已经沿着脸颊流下来！
——四个太监有些诧愕，都怪怪地望着沈石。
沈石坐在那里，两只眼眶中也盈满泪水！两只手却虚空抬着，左手作按弦状，右手作弹拨状！
那个坐在第位胖太监望着沈石：“现在就……”说到这里做个抓人手势。
沈石浅浅笑：“不急。”说着自己也坐下去，闭上眼又听起来。
那四个太监还是晓事，便都安静，坐在那里动不动。
琴声渐转高亢，传过来。
——高翰文按弦左手在疾速地移动，就像幻化成几只手在弦上倏忽叠现，但还能看得出手形；疾速抡动右手五指却已经像雨点般有影无形！
说话：“又叫
们来，又叫们在门外站着，怎
回事？”
“公公！”那管事尽力压低着声音，“就忍会儿……”
他刚说到这里，门轻轻地开，沈石出现在门口。
四个太监见沈石还是十分礼敬，同时称道：“沈老爷……”
沈石对他们也还客气，做个轻声手势，然后让，把四个太监让进门去。
芸娘却还是跪坐在那里，深望着高翰文，突然说道：“大人，快半个时辰，你走吧。”
高翰文怔，心里冒出丝不快，但再看芸娘时，见她眼中满是真切，不像有别意思，便报以笑：“有事也不在耽误这片刻。答应你叔父，教你改过那段。来弹吧。”说着，移坐到边，空出琴几前那个位子。
芸娘开始还是跪坐在那里没动，也就瞬间，她目光闪出毅然神色，
四个太监面面相觑。
突然，琴声停！
沈石下子缓过神来，倏地站起。
四个太监也紧跟着站起来。
为头那个胖太监：“可以抓？”
高翰文坐在那里像座玉山，身上绸衫随着身段韵律在飘拂，就像绕着玉山云！
芸娘就坐跪在琴几前方左侧，两眼痴痴地，也不像在看琴，也不像在看高翰文。
高翰文这时好像也忘记身旁这个女子存在，阵疾抡之后，双手都浮悬在琴弦约寸高上方，停在那里。
芸娘目光这时慢慢移望向他那两只手。
果然，按弦左手慢慢按向角弦，右手指接着轻轻地勾，发出声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告别声音。接着，段带着神往又带着凄苦乐曲响起。
四个太监配得倒好，有高有矮有胖也有瘦，这时齐在椅子上坐下。
沈石信手拿起四张银票，每人张发过去：“喝杯茶吧。”
四个太监倒不太爱作假，同时拿起银票去看上面数字。
——每张银票上都写着“凭票即兑库平银壹仟两”。
四个太监都笑，将银票掖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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