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愣:“回、回主子,每天当、当然是十二个时辰……”
嘉靖:“十二个时辰就走百二十里吗?”
陈洪明白:“回主子,奴才明白,奴才这就派急递
吕芳磕个头,慢慢站起来,走出去时也不知是太累还是因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跨门槛竟然趔趄下,赶紧扶着门框这才站稳,匀匀气,艰难地走出去。
嘉靖眼这时才倏地睁开:“陈洪!”
“奴才、奴才在!”陈洪声音远远地在大殿门外传来,身影却出奇地飞快显现在精舍门口。
嘉靖:“传旨。”
陈洪跪在精舍门外,抬头紧望着嘉靖。
精舍平日里只有吕芳进来时可以事先不禀报。此刻吕芳轻轻进来,见嘉靖闭目在蒲团上入定,便也不叫他,如往日,到神坛前先换香,然后拿起块白绢湿巾无声地四处揩擦起来。
“修长生,修长生,古来到底有谁是不死之身?”嘉靖突然说话。
吕芳怔,轻步走过来:“回主子,远有彭祖,近有张真人,都是不死之身。”
“彭祖不可信。”嘉靖睁开眼,乜向吕芳,“张真人百二十岁突然没踪迹,找二百年仍然没有找到。依朕看,朕万年吉壤还得抓紧修。”
吕芳沉默在那里,已经感觉到嘉靖神态有些异常。
陈洪:“当然照干爹吩咐回话。主子起疑,儿子掌嘴发誓,这才平主子气。”
吕芳这才看见陈洪嘴角肿,破那条口子仍带着血痂,便有些伤感:“你们差也难当啊。给浙江廷寄写好吗?”
陈洪从袖中掏出写好廷寄:“干爹看看还要不要改改。”
吕芳:“你写自然不会差。不看,连同这两份供词立刻送浙江吧。”说着从袖中也掏出海瑞审郑泌昌何茂才那两份供词递给陈洪。
“干爹!”黄锦在陈洪接过供词时忍不住叫他。
嘉靖:“严嵩不是病吗?那就叫他在家里养病。叫徐阶搬到内阁值房来,就住在这里。司礼监印你先掌着。”
“奴才……”陈洪咽口唾沫,“奴才这就去传旨。”
“杨金水哪天能押送到京?”嘉靖又问道。
陈洪还没站起又跪好:“回主子万岁爷,按每天百二十里走,要个月才能押解到京。”
“每天是多少时辰?”嘉靖脸十分难看。
吕芳:“你是跟朕四十年人,朕万年吉壤派别人去朕不放心。把司礼监事交给陈洪,你今天就去,看看朕永陵修得怎样。”
何以有如此大变故!乍听太出意料,似乎又在意中。吕芳不暇细想,跪下:“启奏主子,奴才是就去看看,还是留在那里监修工程?”
嘉靖盯着他:“好些事你都是自己做主算,这还用问朕吗?”
吕芳先还是愣,接着明白,趴下去:“奴才明白。主子万年吉壤奴才定督着他们修好。”
嘉靖闭上眼不再跟他说话。
吕芳望向黄锦。
黄锦眼有忧色:“是不是再想想,这两份供词还是呈给主子看?”
吕芳:“不能呈主子看!发吧。”
“儿子这就去发!”陈洪大声接言,拿着廷寄和供词大步走出去。
吕芳捶捶后腰:“也该去见主子。”黄锦立刻搀着他,向值房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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