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提刑司太监兀自紧拽着杨金水
双臂，趴跪在那里。
杨金水头这时软瘫在肩侧，其实已经昏厥
过去，满头满脸是血，地上也是好大
摊血！
黄锦这才惊恐地回头，忧急地望向嘉靖：“主子惊、惊圣驾没有……”
嘉靖脸上已恢复端严平静，望着黄锦忧急神色，目光里也慢慢浮出丝凄悯：“杨金水被厉鬼夺去魂魄……”
就这个眼神，这句悲悯，使黄锦压抑已久泪水涌出来，他立刻跪下，磕个头：“辜、辜负圣恩，老天爷在惩治他……主子犯不着再为这样奴才难过……”
嘉靖疑心未释，盯紧他：“你说这
多人，为什不说杨金水！”
杨金水：“杨金水也死。他害死
，已经把他也带走……”
嘉靖紧紧地盯住他眼，竭力想从他眼神中看出真伪。
杨金水终于显出十分恐惧样子，突然动，把头在地上猛磕起来：“忠孝帝君饶命！万寿帝君饶命！不敢来，立刻就走，再也不敢来……”那头在地上也不知磕多少下，砰砰地响着，地上开始有血迹！
嘉靖慌忙操起磬杵，在铜磬上连敲三下！
忠孝帝君万寿帝君便恕你无罪。”
“太多……”杨金水虚虚地望着上方想着，“尚衣监……巾帽局……针工局……”
嘉靖：“说人名字！”
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还有严阁老、小阁老……太多……都穿衣，用钱……”
嘉靖：“胡宗宪呢？”
嘉靖当然知道他们之间都有过命交情，也知道这几个奴才再不争气，对自己还是铁忠，黄锦这番哽咽回话实是在替杨金水求情，想想，说道：“天罚，朕就不罚。叫这两个奴才立刻把他送到朝天观去，有蓝真人他们在，厉鬼也不敢再缠着他。”
黄锦立刻在地上接连磕三个响头：“奴才替杨金水
击磬声如此急促，黄锦大惊：“快！进去救驾！”
守在大殿门外两个提刑司太监跃而起，推开门疾奔进去。
黄锦急抓起袍子跟着奔进去。
两个提刑司太监疾奔到精舍门口，挟着阵风像两只大鸟跃进精舍去扑拿杨金水，可跃起身影还在空中便立刻知道犯大忌——嘉靖两道目光怒恼地向他们射来！电光火石间，他们在空中瞥见杨金水并未犯驾，只是拼命地在砖地上碰头，这样在精舍跃扑过去便没理由，反而犯大不敬规矩！亏得二人也是提刑司高手，落下时同时把箕张在空中十根爪子收，双腿也同时缩，扑跃抓人姿态便变成从空中跪下姿态，砰声，两人四膝同时落地，跪在杨金水身后两侧，边个拽住他双臂向后拉起，杨金水头拉离地面，他们自己头倒趴在砖地上。
“万岁爷！万岁爷！”黄锦也紧跟着奔进来，刚才瞬间发生幕他并未看见，奔过去便挡在嘉靖身前！
杨金水：“胡宗宪？胡宗宪不是织造局人……”
嘉靖：“吕芳呢？”
杨金水：“吕芳是谁？”
嘉靖紧紧地审视着他：“杨金水他们说老祖宗，给你请六品顶戴人，你也不知道？”
杨金水又在想着：“有他……有他……他在百年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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