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事都瞒不过这位皇上,这是大家都知道。但这件小事这快他居然也知道,而且在这个时候提起,徐阶吕芳立刻料到又有乱石铺街!
严嵩却立刻有心灵感应,眼神也亮许多,望向嘉靖:“回皇上,确有此事。人之常情。”
“朕不喜欢这样常情。”嘉靖飞快地接过话头,“吕芳,准备笔墨,让严阁老在这里写,然后盖上朕宝章,送到那个酱菜铺去,限他们今天就刻出来,明早就挂上。”
这句话出,不只是严嵩心潮激荡,徐阶大出意外,连吕芳都有些感到突然。
“都准备着呢。”吕芳总是能在第时间顺应嘉靖突变,立刻答道。
严嵩慢慢站起,从袖中掏出块绢,那块绢上红红密密写满人姓名。
嘉靖却不去接那绢,而是望着严嵩。
严嵩:“老臣有罪,罪在臣身。诸臣有罪,罪在严世蕃罗龙文鄢懋卿,还有些贪而无厌之人。有些人当遭天谴,有些人万望皇上保全!”说到这里他双手将那块绢递过去。
嘉靖不得不接,接过来默默看去——第个名字便醒目地写着胡宗宪!接着底下还有许多名字。
严嵩继续说道:“罪臣掌枢二十年,许多人不得不走罪臣门路,可罪臣也没有这多私党。有些人罪臣是为皇上当国士在用,他们肩上担着大明安危,担着大明重任。有些人身上现在还当着皇上差使,许多事都要他们去办,也只有他们能办。”
半勺粥送进去,却含在嘴里,慢慢含好阵子才咽下去。
严嵩和徐阶这才拿起勺也舀半勺粥送进嘴里。
嘉靖望着他们:“养生无过津液。先在嘴里含含,把津液引出来,再咽下去,可以长生。”
两个人这时粥都在嘴里,又不得不回话,那句“是”字便答得含糊不清,也模仿着嘉靖把那半勺粥在嘴里含好阵才咽下去。
嘉靖也不再说话,三个人默默地喝粥。阵子,嘉靖严嵩徐阶面前那大半碗粥都见底。八碟酱菜也都各吃些,每个碟子里还剩有大半。
精舍里各种尺寸上等宣纸都是常备,吕芳立刻从墙边橱格里抽出张裁成条幅宣纸摆到御案上,砚盒里墨也是用上等丝绵浸泡着,这时搁到香炉上略略烤,也就熔化。
做完这些,吕芳对严嵩说道:“严阁老请吧。”
严嵩这时有些迈不开步,徐阶走过去,搀着他走到御案边。
“知道。”嘉靖将那块绢塞进衣襟里,接着拿起磬杵敲下铜磬。
徐阶和吕芳又进来。两个人心中忐忑,面上却不露任何声色,进来后,都站在那里。
嘉靖也不再叫徐阶入座,而是望向严嵩:“严嵩。”
严嵩:“罪臣在。”
嘉靖望着他:“听说你今儿早上想给六心居题块匾,那个老板不要。有没有这回事?”
吕芳给嘉靖那只碗又盛半碗粥,接着拿起严嵩那只碗。
“谢过吕公公,老夫已经够。”严嵩伸出手盖住碗,转望向嘉靖,“启奏圣上,罪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向圣上陈奏。”
嘉靖望他好阵子,从他眼里似乎望出他心思,于是转望向徐阶和吕芳。
徐阶默默站起,退出去。
接着,吕芳也退出去,还把门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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