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眼中露出点含笑光:“你看就不看。”说到这里他突然将那只老手向徐阶伸过去。
徐阶开始还愣下,见严嵩直望着自己,又见那只长满老人斑手直伸在那里,便将自己手也伸过去。
严嵩把握住他手背:“切都拜托阁老。”
八十多人这握居然还如此有力,徐阶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心里蓦地冒出股恶心,面容却满是同情:“东楼他们有些事做是太过。二十年宰相,阁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不会忘记,们也不会忘记。”
严嵩把手慢慢抽回去:“徐阁老这句话让严某欣慰,更让严某愧疚呀。二十多年在手里倒下去人是太多……做副手,能熬到倒下,徐阁老你是个难得厚道人哪。”
严嵩放下手里书:“扶起来。”
那管事走进去,去扶严嵩。
“不用起,阁老快坐着。”徐阶已经快步走进来,在他身边轻轻扶住他手臂,接着在他身边椅子上坐下,望着还站在那里管事,“晓风这寒,为什开着门?出去,把门关上。”
“是。”那管事出去把门关上。
徐阶转过头来,发现严嵩两眼茫茫正望着他。
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尽管久居京师繁华之地,位极人臣,几十年严嵩有几个习惯直没改,是在府邸院子里种有菜圃,夏秋两季自己偶尔还亲自到菜圃边浇浇水上上肥,而且自己餐桌上都只吃府邸菜圃里蔬菜;二是偌大座相府养着好些鸡鸭,他每天晚上到清晨都要听到府里公鸡啼晓。
也许正如古人所言,大祸大福皆有天兆。严府里鸡从四更时分,自只雄鸡发出头声长啼,接着府邸四处许多公鸡都跟着啼叫起来,此后便直未停,天已大亮,仍此起彼伏,好像知道喜欢它们主人明日便听不到它们叫声。
听着四处鸡啼声,两个严府管事在前面斜着身子恭领着,两个内阁书办在后面两侧斜跟着,徐阶从石面路中走到严嵩书房门外台阶前不禁停脚步。
——书房门开着,大盆炭火前,严嵩坐在躺椅上,膝盖上盖着块狐皮毯子,凑近身侧灯火,握着卷书在那里看着。
徐阶眼睑低垂。
严嵩:“是怎处置?是去诏狱,还是由徐阁老押送出京?”
徐阶:“应该都不至于。皇上叫来,是让请阁老进宫。”
严嵩耳朵本就背,这时半是没有听清,半是不相信自己耳朵:“皇上还愿意见?”
徐阶提高声音:“是。皇上昨夜还直惦记着阁
“阁老应该都知道吧?”徐阶两眼低垂着问道。
“都知道。”严嵩仍然望着他答道。
徐阶从袖中掏出本奏疏:“这是都察院御史邹应龙参东楼他们奏疏,皇上叫带来请阁老看看。”
严嵩接过那本奏疏,依然望着徐阶:“徐阁老看过吗?”
徐阶:“也是刚才看到。”
领路个严府管事:“徐阁老请进吧。”
徐阶:“懂不懂规矩?先去通报。”
那管事:“严阁老已经知道您老来……”
徐阶脸沉:“通报!”
那管事这才慌忙登上台阶,在门边大声禀道:“阁老,徐阁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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