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母这才在中间椅子上坐下,李时珍在海母右侧上首坐下,海瑞这才也在李时珍对面椅子上坐下。
海母目光直就没有离开
李时珍已经在脱鞋:“旁人规矩可以不讲,海太夫人规矩可不能破。刚峰,快打水吧。”
海瑞急忙转身奔到井边,好在有桶现成水在,木勺也在桶中,把提回到正屋门边,舀起勺水。
李时珍提起右腿裤脚,伸着腿让海瑞将水淋下来,将右腿迈进门槛,又提起左腿裤脚,将腿伸在门外让海瑞淋下来。
两条腿都洗,李时珍面对海母:“太夫人请上座,受晚侄礼。”
海母:“不用,不用。李太医请坐就是。”
海瑞还在那里挖着土,声音却不太客气:“家里有内眷,喝水就请出去。”
“那就把内眷请出来让看看。”李时珍这时才接言。
海瑞停下手中锄,慢慢转过身,目光亮,时愣在那里。
李时珍见他满头大汗样子,提起小桌上瓷壶在另只碗里倒满水端起来,笑着向他慢慢走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海老爷,太阳都落山,你在锄什?”
“李先生!”海瑞这才扔掉锄头,激动地迎过去,弯腰长揖,接着双手接过李时珍递来水:“‘长安居大不易’,见这块地空着,准备种点葱蒜白菜。原想明天和王润莲起去拜望先生,没想到先生竟来。”
老去。”说到这里伸手指,低声地说道,“往前走左边第五个门就是。”
“有劳。”李时珍见他如此恭敬也向他拱下手,徒步向他指那家门走去。
胡同那头远远两个锦衣卫早已向这边望来,这边这个中年锦衣卫举起手摆下,做个放行手势,那两个锦衣卫便转过身,不再看向海门走近李时珍。
李时珍走到海家院外门口便笑。
整条胡同家家闭户,只有这里院门洞开,海瑞竟个人正举起锄头在院子东面井边那块两丈见方院坪上挖土。
李时珍扶着海母到上面椅子前坐下,退步,端端正正跪下去。
海母立刻站起来:“汝贤,快还礼!”
海瑞已经来不及洗脚,跨进门,在李时珍身旁对着他跪下。
李时珍向海母磕个头,海瑞向李时珍端端正正也磕个头。
李时珍站起,又扶起海瑞:“太夫人请坐。”
“动若惊涛,不动如山。不愧叫海刚峰!”李时珍收笑容,“太夫人呢?先领拜见太夫人。”
“在。先生请到正屋坐。”答着便领李时珍向北面正屋走去,“母亲,李先生来!”
海母从东面卧房走出来,望见李时珍,立刻显出百感交集:“海门贵人来!汝贤,快请李太医进屋!”
李时珍笑着先向海母长长揖,却依然站在门外:“刚峰兄,打桶水来。”
“不用!李太医就穿着鞋进来吧。”海母连忙说道。
李时珍站在门口咳声。
海瑞依然低头挖地。
李时珍又咳声。
海瑞还在低头挖地:“有公事这就跟你们去,要喝水自己到井里打。”
李时珍徐徐走进去,见西面槐树下有桌有凳,径直过去,放下医囊坐下来,自己提起瓷壶倒碗水,慢慢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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