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又拉起她手,笑着放低声音:“你刚才说要求,倒真有件事要求你,就看你给不给情面。”
芸娘惶恐,被她拉着手连忙站起来,便要下跪。
“不要跪。”李妃拉住她,“坐下听说完。”
芸娘只好慢慢挨着椅子坐下:“娘娘有什吩咐,但说就是,民妇定从命。”
李妃又笑下:“这件事说不上从命不从命,只是件私事要你帮忙。”
就是为江南织造局经商沈石,那部血经就是他给民妇。”
李妃神情下子肃穆,认真地看着她,等听她说下去。
芸娘:“要论心机,论对付朝廷和官场谋略,论通天手段,民妇丈夫都不及沈石十分之。沈石到最后都被逼得把火将自己烧死,无数家财也跟着顷刻间化作灰烬。娘娘,您想想,民妇丈夫要是来帮朝廷和官府经营棉业,他能做得比沈石更好吗?他不但没有沈石手段,更没有沈石心狠。他只是个书生,是个心比天高却不知天高地厚书生,自己却偏不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才具。除民妇,没有人更明白他这是在往深渊里跳。到时候既害自己,也会误朝廷事。娘娘,民妇把心都掏出来,望娘娘体谅,求娘娘成全!”说完便又深拜下去。
李妃怔下那里,不知如何答她,伸出手将芸娘扶起。芸娘坐回到椅子上,两眼乞求地望着李妃。
“你心体谅。”李妃显然是想清楚,这时才开始答她,“可你想法未必全对。”
芸娘见李妃如此贴心体己,立刻感动:“娘娘请说。”
李妃轻叹声:“已经跟你说过,也是出身贫家。列祖列宗规矩大,凡是后宫娘家最多封个爵位,从不给实职,又不许经商,更不许过问朝廷政事。你们外面人不知道,就是现在宫里好些娘娘们
芸娘眼中刚露出点光亮立刻被她后句话黯淡下去。
李妃:“常言道‘此时彼时’。又说道‘事在人为’。你拿现在跟过去比本就不对。过去都是严党在江南以国谋私,他们干那多坏事,自然不会有好下场。你拿高翰文跟沈石比更不对。沈石个商人,只知道唯利是图。高翰文是两榜进士出身,至少身在江湖心里还想着朝廷。他既想着替朝廷做事,朝廷便不会亏待他。怎会像你担心那样,落个沈石下场。”
这番话如此堂皇,李妃又说得如此决断,芸娘心底明知不对,却无话可回,那心也就下子凉,只好怔在那里。
李妃正颜说刚才那番大道理,又露出笑容,温言说道:“嘉靖四十年你曾经帮过朝廷忙,那时就记下你。于今高翰文要为朝廷要为王爷做事,你又肯把心里话都对说,往后和王爷都会关照你,关照高翰文。王爷是储君,大明天下总有天让王爷来治理。好好干,干几年帮朝廷渡过难关。到时候替你做主,给你封个诰命,让高翰文也回朝廷重新任职。让你们夫妻风风光光地回高家去,看谁敢不认你这个媳妇,不让你们认祖归宗!”
再冰雪聪明,毕竟是女人,毕竟面对是大明储君妃子,听她说完这番话后,芸娘眼睛慢慢亮,似乎真看见若干年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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