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洪咽口唾沫,转对赵贞吉喝道,“说!”
赵贞吉又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嘉靖:“是!海瑞是臣属下,他欺君,等同于臣欺君,此臣罪。海瑞写这个东西是臣亲自拿来呈奏圣上,呈奏者与书写者同罪,此臣罪二。海瑞呈奏上来是何等狂悖犯上之言,臣知与不知,有此二罪都已经难逃其咎。海瑞既然备下棺材愿意伏诛,臣也无非备下口棺材愿意伏诛罢。陈公公问臣是不是英雄好汉,臣这就回陈公公话,海瑞既然狂悖犯上,陈公公何以称他英雄好汉?海瑞既不是英雄好汉,陈公公何以把臣也叫做英雄好汉?陈公公这话本就是大逆不道之言。臣恳请陛下命陈公公收回此言!臣方可有下言陈奏。”
直低头趴在那里黄锦这时猛地抬起头,毫不掩饰赞赏目光望向赵贞吉。
嘉靖倏地望向黄锦:“佩服?心里在想这才叫真正英雄好汉是吗?”说完这句他又转望向陈洪,“陈洪,你有眼力,那个海瑞是英雄好汉,这个赵贞吉也是英雄好汉。你这话不但没有说错,而且说得极对。极对!极对!极对!”
赵贞吉从进来到这时眼中才慢慢闪出绝望,但依然望着嘉靖,动不动。
事都知道把棺材备好,你这个堂官反而连他也不如?”
赵贞吉倏地望向陈洪,陈洪正阴阴地紧盯着他,他也毫不示弱紧盯着陈洪。
嘉靖冷眼望着陈洪和赵贞吉那两双互相逼视眼,知道今天这仗已经上得满弓满弦,怒气慢慢压住,斗志更被激起,冷冷地说道:“赵贞吉,你被陈洪问住?”
赵贞吉倏地转望向嘉靖:“回奏圣上,臣不是被陈公公问住,臣是不屑回答陈公公这样大逆不道之言。”
“主子!”陈洪差点跳起来,“海瑞就是这个赵贞吉指使,至于赵贞吉背后是谁,主子将他交给奴才,奴才有办法让他开口。”
嘉靖这也才又望向他:“你不知道吧,朕生就喜欢英雄好汉!包括你什恩师,你什靠山,你什同党,是英雄是好汉都站出来。朕都喜欢!”
“臣不是英雄好汉!更不是谁同党!”赵贞吉知道不只是自己身家性命,而且还有更大更多人身家性命都悬于自己现在回话这线之中,咬着牙挺直身子,“臣是嘉靖二十年进士,是天子门生,要说恩师陛下就是臣恩师!二十四年前臣从翰林院任检点,之后升侍读,升巡抚,升户部尚书,直到两月前升列台阁,每步都是陛下拔擢,要说靠山,陛下才是臣靠山。要说同党,臣也只是陛下臣党!君不密则失臣,陛下适才所言,非君论臣之道。臣恳请陛下收回!”
这番话赵贞吉是拼着命说出来,以至于朗朗之声在精舍在大殿久久回旋!
这声音也灌满嘉靖耳朵,他脑子
这便是要拿人!只待嘉靖答句,大狱立刻兴起。
殿门外,大臣们依然全都硬硬地站在那里,却都闭上眼。
陈洪憋足劲在等着嘉靖声旨下,嘉靖这时偏又沉默着,只是盯着趴跪在面前赵贞吉。
赵贞吉这时竟显出难得定力,双手撑地,动不动。
嘉靖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阴沉,望眼陈洪:“你不想听他如何反说你是大逆不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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