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陈洪看出
嘉靖已然有些疯魔，也连忙奔过来，扶住他，大声叫着提醒，“他不是吕芳！吕芳
嘉靖不看他，又转盯向赵贞吉：“赵贞吉，陈洪这句话该不是大逆不道吧？”
赵贞吉：“圣上既然听信陈公公之言，臣现在就去诏狱。”
“朕谁
话也不听！”嘉靖又莫名其妙地吼起来，“你想去诏狱现在也还早！你刚才不说是朕门生吗？是朕臣党吗？是与不是，朕现在不会认你也不会否你，朕就认你是英雄好汉，这句话朕也绝不收回！让英雄去查英雄，好汉去查好汉！”说到这里他
下子觉得气短，脑子里也觉得有好些影子在晃动，嘴里兀自喃喃念叨：“英雄去查英雄……好汉去查好汉……陈洪……”
陈洪有些发怔，这句话便应得有些踟蹰：“奴才在。”
嘉靖：“你个，赵贞吉个，刑部个，都察院个，大理寺个，提刑司个，镇抚司个……”说着他眼睛发直在那里想着：“朝天观个……玄都观个……去查那个海瑞，去查他同党……”
里突然出现片空白。今天是怎
？他怔怔地坐在蒲团上，两眼望着精舍对面窗口外被殿坪无数盏灯笼照得通明灯火发愣。而站在石阶上大臣们显然也都被赵贞吉今天殿内抗言震服，所有目光都闪出激动，就连向不甚看好赵贞吉高拱也被大殿里传来声音激动得热血沸腾！
徐阶又已然老泪盈眶，毕竟年事已高，听完赵贞吉这番激烈奏对，身子便觉着软，站在身边高拱把扶住他，徐阶虽被他扶着，已然又带头跪下去。
站在石阶上大臣们都又跟着跪下去。
所有目光都带着希望仍然望向并望不见精舍，所有耳朵都竖在那里听着下面赵贞吉能不能奏对出起死回生之语。
嘉靖慢慢收回望向窗外目光，那目光从来没有这样茫然，从来没有这样孤立无助，又慢慢移望向趴在面前赵贞吉，然后转望向陈洪：“陈洪。”
朝天观和玄都观都说上，这岂不是疯话？这次不只是陈洪，连赵贞吉和黄锦都看出嘉靖异样，三双眼睛也都跟着他直。
“启、启奏主子万岁爷。”陈洪说话也不利索，“奴才们从谁查起？先抓哪些人？”
嘉靖眼睛直还直在那里，像是在答陈洪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从谁查起……抓哪些人……吕芳。”突然他望向黄锦。
“主子！”黄锦哭出来，膝行着靠过去，扶住嘉靖。
嘉靖眼睛依然直勾勾地望着他：“你说，从谁查起……先抓哪些人……”
陈洪：“回主子，奴才在。”
嘉靖：“这个赵贞吉定要你收回那句话，而且要朕收回那句话。你收不收回？”
陈洪：“回主子，奴才绝不收回！今天这件事不只是
大明朝从太祖高皇帝以来所未有，历朝历代亦前所未有。这个赵贞吉分明是巧言令色，大*似忠！恳请主子切勿被他欺瞒，更不要被他背后人欺瞒。那个海瑞得立刻抓起来，这个赵贞吉也得立刻抓起来！平时同那个海瑞有往来人都要抓起来！要彻查，彻查到底！”
嘉靖深深地望着陈洪：“谁来查？都查谁？”
陈洪：“奴才来查，牵涉到谁便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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