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世子和黄
陈洪自上回做过头事,直被嘉靖压着,现在竟连精舍都不能随便进去,尤其今日,三代主子在位,自己却只能站在大殿门外候差,那张脸便直阴沉着,愣在那里出神,这时竟连里面传唤都没能反应过来。
四个抬铜缸当值太监都望向他,见他仍然没有反应,其中个只好轻声唤道:“老祖宗,里边传旨,叫将祥瑞抬进去。”
陈洪猛省过来:“那还不抬进去!”
四个当值太监立刻抬起铜缸,迈进精舍。知道嘉靖不能起身,便将那铜缸抬在离他面前只有尺地方。
其他人又都退出去,精舍里只有嘉靖、裕王、世子和黄锦四个人。
黄锦赔着笑立刻又搬来个绣墩挨着嘉靖龙椅,便去抱世子。
世子:“不用,自己能上去。”说着跳,便跳上绣墩,挺着腰板,两条小腿悬在空中,坐在嘉靖身旁。
嘉靖这次是真笑:“还是朕孙子更像朕。听说你给朕送来样东西,是什东西?”
“父皇。”裕王担心世子说错话,盯他眼,把话接过去。
嘉靖:“朕没有问你,让朱翊钧说。”
,看到孙子,眼睛亮下:“进来。”
裕王:“是。”立刻站起,又拉起世子走进去。
只绣墩已经摆在嘉靖身侧,黄锦双手移移绣墩:“皇上赐裕王爷坐。”
裕王向父亲又长揖下,挨着绣墩坐下去。
世子对这个人人惧怕皇爷爷天生就骨子里亲,可今天乍然见到他皇冠龙袍端然高坐,时便生怯意,站在那里不敢过去。
嘉靖目光望向铜缸里那只神龟。
病中,目光昏眊,嘉靖费力地去看龟甲上那几个字,还是看不清楚,便转望向世子:“朱翊钧,你告诉皇爷爷,龟甲上是什字?”
世子有显示机会,大声答道:“是。回皇爷爷话,龟甲上刻字是‘汉文帝后元初年戊寅’,这是天降祥瑞,距今已经有千七百三十年!”
“哦?”嘉靖目光亮下,又望向铜缸里神龟。
世子在府里已被教好些遍,这时也不知什时候该说什时候不该说,打开话匣子,顾自说起来:“皇爷爷,史书上说汉文帝是贤君,天下人都说皇爷爷就像汉文帝。那个海瑞却说汉文帝和皇爷爷坏话,上天便降下这只神龟,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海瑞话说得不对。”
世子却不敢说话,望着父亲。
裕王:“回皇爷爷话吧。”
“是。”世子这才又转望向嘉靖,“回皇爷爷话,父王和臣敬献给皇上是天降祥瑞,不是东西。”
嘉靖:“好。那就敬献上来吧。”
黄锦立刻对外面传旨:“将裕王爷和世子敬献给皇上祥瑞请进来!”
嘉靖无力地笑下,又无力地拍下掌:“朱翊钧过来。”
世子这才走过去,嘉靖伸出手,世子也伸过去手让爷爷捏着。
嘉靖望着孙子:“《礼记》上有句话,说是君子抱什不抱什,师傅教过你没有?”
世子:“回皇爷爷话,师傅教过,是‘君子抱孙不抱子’。”
嘉靖又无力地笑下:“看起来你那个师傅还称职。可皇爷爷现在病,抱不动你。黄锦,再搬个墩子,让你们小主子坐在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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