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钱打车也没钱坐地铁，走路回
公寓。
初知怀孕时惊喜，此刻异化成
根穿心箭，从前胸戳透到后背，随着她步伐颤颤，从午后颤进夜里。
走到傍晚时分，收到他短信。
言简意赅时间地址，是家郊区诊所。
回家
他压低声音：还能怎
办！抓紧找医院，抓紧去做掉，千万别让公司人知道，懂吗！
做掉？别让人知道？
小师姐点点头，又垂下头。
睫毛拦不住泪水，扑扑簌簌湿小片桌布——这就是耗费整个青春去爱着那个少年？
她抬起手腕去遮盖泪渍，又湿小洋装衣袖。
她吓跳，慌慌张张地说：
存点儿钱，今年房租也都已经交……孩子生下来就去找工作，会去挣钱，们不会活不下去。
他不睬她，拧着眉头不说话，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小师姐几乎听得见血液结冰声音，咔嚓咔嚓地轻响。
冷不丁地，句话抛过来，跌在桌子上，又弹到她耳边：你那好泡，怎知道这孩子就定是……
刹那间整个餐厅天旋地转……这是在说什呀！
小师姐瞬间慌，手忙脚乱地翻出试纸，双手递到他面前。
他盯着试纸不说话，良久，摸出盒烟，叼上根。
服务员走过来提示禁烟，他眉毛扬忽然翻脸，恶狠狠地骂道：走开！点着吗！
怎是这个反应？
仿佛脚踩空，小师姐五脏六腑猛地悬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血液都凝固。
有过去和未来发问。
他接住她目光，笑下，点点头，说：嗯……
那还顾虑什呢！
心口热，卡在嗓子眼里那个消息自己跑出来，等小师姐回过神来，该说话已然说完。
她热切地看着他。
怎搞？这件小洋装，每次上身，每次伤心。
面巾纸盒推过来，他微愠：能不能别在外面哭？你懂事点儿好吗？
……
菜刚上桌，他就匆匆离去，说是要准备下午就职会议，定别打电话给他，回头等他短信。
他走时候忘结账，菜点贵，花光小师姐身上所有现金。
所有氧气好似都不翼而飞，小师姐大口大口地喘息，却怎也喘不上来气。
……你吓到，求求你别这说话好不好……咱们还要在起生活。
他斩断话头，恨恨地说：什生活？扯什生活！没有生存，哪儿来生活？
他指着窗外斑斓林立楼厦，说：这里是北京，你懂不懂什叫生存！
小师姐恍惚着问他那现在该怎办。
手中烟被揉搓成粉末，他忽然开口：
……遭这多罪才刚刚站稳脚跟，怎着，又要从头再来遍？
他入神地盯着手中烟丝，说：公司规定你不是不知道，咱们两个人，定会被辞退个……
她急急地接话：不会影响你，明天就去辞职。
他猛地瞪圆眼睛，拳捶在桌面上：就现在这点儿薪水，能养活得三个人？！
她等着他惊喜地大喊出来，掀翻椅子冲过来狂吻，或许……还有求婚！
……
可惜，臆想中这切并未发生。
没有大叫，没有热吻，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不是在逗你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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