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准迟迟没转身,侧过头答:“之前有健身习惯,最近都没去。”
“为什不去?”
“因为……
他离高准很近,像是在说悄悄话:“但那之后再也不敢慢跑,夜里做恶梦,白天经常觉得脖子上凉飕飕,好像有把刀……”
更多汗从高准额头上流下,能看见汗水已经浸透领口下衬衫,透出皮肤颜色,方炽再次问他:“要不要把外套脱掉?”
高准摇头,方炽继续:“不敢对任何人说,怕他们瞧不起,中国男人嘛,都要点面子。”
“然后呢。”高准颤抖着声音问。
方炽轻松地甩甩头发,和他拉开距离:“把切告诉导师,他治疗。”
好运,过不去那个人是。”
高准热得汗流浃背,但仍显得十分关切,这个反应符合方炽预期:“她可能快结婚……”
高准想问什,方炽抢先他步:“你很热,把外套脱掉吧。”
高准愣住,那种胆小恐惧神情又回来:“不……没关系。”
“脱吧,领带也解下来,”他指指门边衣柜,笑得很亲切:“提供衣架,不用担心起皱。”
高准显然对“治疗”这个词产生向往,这时方炽第三次问他:“你太热,要不要脱掉外套?”
高准先是摇头,慢慢,像是回报方炽对他毫无保留剖白,又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他点头。方炽看着他站起来,背过身去,开始解扣子。
脱掉外套象征着放下防备,方炽认为这代表着他们治疗关系进展大步,但他不明白,高准为什要背着身,他脱很慢,高级西装从衬衫上擦过时发出奢华声响,伸展臂膀时后背拉出奇妙曲线,那把腰真细,好像随手握就会折断——他食欲应该也不好。
高准要转过来,方炽却命令他:“马甲也脱下来吧。”
高准顿下,像是下很大决心,动手解开马甲纽扣,他早湿透,衬衫布料薄薄黏在皮肉上,看得见下头肌理,方炽问:“你平时健身?”
“真不用……”高准开始躲避他眼神,两手交叉环胸,这个动作貌似随意,其实是防御姿势,方炽眉头动动:“对,说到失败,在美国读书时候碰到过这件事……”他故意把尾音拖长,然后快速进入主题:“被抢过,被个黑人。”
出乎他意料,方炽并没对这个“抢”字给予太多注意,难道估错?他有些动摇:“个秋天晚上,在学校旁边公园慢跑,不知道他在后边跟着。”
突然,很突然,高准眼神变,像头惊慌失措野鹿,头扎进他圈套:“他从后边扑上来,手里拿着刀,他体味很重,你知道,黑人那种味道……”他注意观察高准,观察他上下滚动喉结,和紧紧抓着领带手:“个子在那边也不算矮,但没反抗,因为害怕,浑身给他掏钱,但运动服里根本没钱。”
他坐得离高准更近些:“然后他揍,狠狠揍,脸上伤周都没褪掉,但当时真庆幸他只是揍,没杀。”
高准明显吓坏,瞪着两只水汪汪大眼睛,把全身心都交付给这个故事,方炽反而笑起来:“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放抗,还说不定谁揍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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