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能把声音烙在磁带上歌手,他们都是怎活?
多美妙,把唱歌当工作,靠唱歌养活自己。
要怎样去做,才能像他们样,辈子靠唱歌去生活?
工友们都已入睡,酸臭体味阵阵,酣睡声中夹杂着蚊子嗡嗡声。
种夹杂着愤怒动力在阿明心底翻滚。
气急败坏却又束手无策。人不能静,静,蚊子就落上来,睡觉时也必须不停翻身,这里蚊子作息很怪,白天晚上都不睡觉,作死地吸血。
阿明听磁带时很静,音乐响,他就忘记身上痒痛。
他耳朵里插着耳机,腿上插满蚊子尖嘴,两种不同尖锐,轻轻针刺着他18岁人生。
歌曲太多情,阿明开始失眠。
午夜他捧着随身听站在竹窗前,极目所望,苍茫漆黑森林,无边无际。
他翻出磁带里面歌词,咬牙切齿地对照着随身听里歌声字句学习认字。没有课本和老师,磁带里歌者就是课本和老师,石子划在竹子墙壁上,这就是纸和笔。
下个雨季来临时,整整面墙竹子已被阿明由青划成白,经过无数次书写强记,阿明已经可以不用听随身听就能把歌词读出来,几十盘磁带,几百首歌词,他读写无碍。
工友们漠然看着他自习,该打牌打牌,该赌博赌博,该睡觉睡觉,没人发表什意见,像片随风摇摆植物在看只丛林中觅食动物。
心情跟着耳中歌词起跌宕起伏,他已成年,眼耳口鼻舌身意都健全,虽然没上过学、没读过书、没谈过恋爱、没交过好友,但别人该有情绪情感他都有,且只多不少。
不知为何,种无助感在黑夜里慢慢放大,让人想要放声痛哭。
他品味着随身听里凄苦歌词,想想自己当下,他拿在录像里看到重罪犯人和自己比较,个被发配到采石场搬运巨石,鞭痕累累,个被桎梏在热带雨林里,从日出干到日落,晒得跟非洲鸡样。
就这和泥、搬砖、切钢筋过辈子吗?
辈子就只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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