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着成子脖子,脸贴在他颈窝里说:不耽误你下辈子去当和尚,下辈子不打算嫁给你,只想这辈子和你把尘缘,你去哪儿就跟着你去哪儿,天涯海角都去,水里火里都去。
感慨道:不知为什,老觉得咱们这辈子缘分,就像是命中注定样。
成子笑,他说豆儿你知道吗,那位僧人师父曾对说,世上没有什命中注定,所谓命中注定,都基于你过去和当下有意无意选择。
选择种善因,自得善果,果上又生因,因上又生果。
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因果最大,但因果也是种选择。
她已经虚弱得翻不动身,却挣扎着去解衣扣,要喂次奶。
旁人劝阻,她回答说:让给女儿留点儿东西吧……听说妈妈当时边喂,边轻点着鼻子说:小姑娘,要勇敢点哦……妈妈把福气和运气都留给你吧……要好好地长大哦,妈妈会直看着你。
妈妈走时候26岁,只喝过妈妈次奶,她只亲口和说过这句话。
剩下时间,她是沉默。
从小到大,曾无数次独自坐到她身旁,让沉默她看看慢慢长大。妈妈直守着呢,妈妈最爱。
(九)
妈妈年轻时是单位里出名大美女,当年她是最年轻科长,爸爸是最帅气电报员,她追爸爸,轰轰烈烈。
据家里人说,当年爸爸和妈妈是旅行结婚,新潮得很,而且是想到哪儿就去哪儿,从四川直跑到遥远东北。那个年代人们还有点点封建,爸爸宝贝妈妈,出门是路搂着她,路人指指点点笑话他们,妈妈摁低爸爸脑袋,当着满街人吻他。
她搂着爸爸脖子说:不睬他们,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妈妈做事有自己方法和原则,爸爸经常出差,她太漂亮,难免被单位里闲人传闲话,换作别人或许就忍,她却直接找到那户人家,敲开门二话不说就是巴掌。
其实不论出世入世,行事处事,只要心是定,每种选择都是命中注定好因果。
说:唔……
和成子跪到妈妈坟前。
挽着成子,说:妈妈你看到吗?这是男人,要结婚。
成子抬起手掌给擦眼泪,不知为什,泪水越擦越多。
哭着说:妈妈你留给福气和运气都用着呢……妈妈终于长大,妈妈好像找到想要生活……妈妈你高兴吗?
们在妈妈坟前跪好久,返程时脚麻,成子背着慢慢地走路。
她不骂人,嘴里只句话:这巴掌,是替们家男人打。
家里人常说,继承妈妈脾气性格,遇事较真儿,凡事只要开头就从不退缩。这个说法无从印证。乖摸摸头
妈妈是在生完18天后过世。
出生在寒冬腊月,妈妈娘家人爱干净,见她身上血污实在太多,就给她简单擦擦身,没曾想导致伤风发烧,且迅速恶化,医生想尽办法让妈妈出汗,但是根本出不出来。
因为怕被伤风传染,妈妈直强忍着不见,第17天时,妈妈让爸爸把抱过来,说想最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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