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花花说,“今晚屯里演戏,您快回去看戏吧。”花花赶驴前行,走出几步,回头道:“蓝大哥,俺爹说,你不要那驴犟劲,还是跟着大伙儿块走稳妥。”
主人摇摇头,没说什,盯眼,说:
“走吧,伙计,连你也想好事,你差点就给闯下大祸!是让兽医劁你好呢,还是不劁你好呢?”
听这话,心惊胆战,蛋囊紧缩,阵巨大恐惧袭来。主人,千万不要劁啊,想这样吼叫,但话出喉咙,就变成阵啊噢~~啊噢~~长鸣。
进村,行走在大街上,蹄铁与路面石头相碰,发出节奏分明清脆声响。尽管心有旁骛,脑海里晃动着那头母驴秀丽眉眼,娇嫩粉唇,鼻畔氤氲着它那泡多情尿气味,使时时想发疯,但前世为人经历,毕竟使不同凡驴。人世间变故,对有着很大吸引。看到许多人,急匆匆地往个地方跑。通过他们奔跑中发出话语,知道,在西门家院子里,也就是现在村公所、合作社办公室院子里,自然也是主人蓝脸和黄瞳院子里,正在展览着个彩釉瓷缸,缸里全是金银财宝。这个缸是下午在修筑戏台子工地上,挖土时发现。马上联想到,在那样时刻,面对着从缸里溢出珠光宝气,人们那种含混而暧昧眼神。西门闹记忆如潮涌起,冲淡西门驴对母驴眷恋。不记得曾经在那个地方埋藏过金银细软,家埋藏在牲口圈底千大洋,连同封在夹壁墙里大宗财宝,在土改复查时,已经被贫农团人起走啊。为此,老婆白氏,可是吃尽苦头。
竟把这事儿给忘,”花花说,“爹让防着点西门闹家那头叫驴,看,西门闹死多少年,爹还觉得你是他家长工,把你驴也说成是西门闹家驴。”
“他没把这头驴说成是西门闹投胎转世就不错。”主人笑着说。
主人话让大吃惊:难道他已经洞察秘密?如果他知道这头毛驴竟是他东家投胎转世,对这头驴来说,是幸还是不幸?红日即将西沉,花花与主人告别,她说:
“蓝大哥,改日再谈吧,俺要走,离家还有十五里呢。”
“驴今晚也回不来?”主人关切地问。
……起初,黄瞳、杨七他们,把白氏、迎春和秋香,关在个屋子里审讯,坐镇指挥是洪泰岳。被关在另屋里,看不到审讯场面,但能听到声音。说!西门闹把金银细软藏在什地方?说!听到藤条和棍子敲打桌面时发出啪啪声响。听到秋香这个骚货哭着喊:村长,队长,大叔大哥们,是苦出身,在西门家吃糠咽菜,他们从不把当人,是被西门闹强xx,强xx时,白氏按着腿,迎春按着胳膊,让西门闹那头驴日
花花微微笑,降低嗓门,神秘地说:
“俺家这头驴灵性,喂饱草料,喝足水,把缰绳摘,它自己就跑回来。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要把缰绳摘?”主人问。
“怕被坏人给牵去啊,有缰绳牵扯着,它跑不快,”花花说,“万遇到狼,有缰绳也不方便。”
“噢,”主人摸摸下巴,说,“要不送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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