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回应爹话。爹又说,他们让给你扎上镊鼻,放屁!牛,就像儿子样,通人性,对你好,不把你当牛,当人,人,还有给人扎镊鼻吗?还有人让阉你,更是放屁!对他们说,回家去把你们儿子阉吧!老黑你说说得对不对?在你之前养过头驴,老黑,那可真是头天下第好驴,好活,通人性,性子,bao烈,如果不是大炼钢铁毁它,它现在肯定还活着。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头驴不走,也就没有你,在集市上眼就看中你。老黑,总觉得你是那头黑驴投胎转世,咱们两个有缘分哪!
爹脸在阴影中,看不到。只能看到他那两只把住石槽边沿大手,只能看到那两只像蓝色宝石样牛眼睛。牛,刚买到家时是栗色,但后来它毛色愈变愈深,已经接近黑色,所以爹把它称为老黑。打个喷嚏,惊动爹。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仿佛从牛棚里溜出来个贼。
“是你呀,儿子,你怎站在这里?快回屋睡觉去!”
“爹,你为什不睡?”
爹抬头看看天上星斗,说:
“好吧,也睡。”
在迷蒙中,感觉到爹又悄悄地爬起来。心生狐疑,等爹出屋子后,也爬起来。进院子就感到月光比方才更加明亮,似乎是些丝绸般物体在空中飘动着,洁白,光滑,凉爽,似乎可以把把地撕扯下来披在身上或是团弄团弄塞到嘴巴里。往牛棚里看,此时牛棚变得高大敞亮,没有点点暗影,地上牛粪也如同洁白馒头。但爹和牛都不在牛棚里,这让大感惊奇。明明是尾随着爹出门,眼瞅着他进牛棚,怎转眼之间就没踪影,不但爹没踪影,连牛也没踪影。难道他们化成月光?走到大门口,看到大门洞开,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是爹与牛出去。他们深夜里出去干什呢?
大街上静悄悄,树,墙,泥土,都是银色,连墙上那些黑色大字标语也成耀眼白色:揪出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把“四清”运动进行到底!这大字标语是西门金龙所写,他确实是个天才,从来没见他写大字,但他提着盛满墨汁水桶,拿着饱蘸墨水、用麻丝扎成大笔,直接就往墙上写。字体饱满,横平竖直,勾划有力,每个字都有怀孕母羊那大,引起观者连声赞叹。这哥,已经是屯子里最有文化、最受器重青年,连四清工作队里那些大学生工作队员也对他颇为欣赏,并与他成朋友。哥已经加入**主义青年团,听说他还递交入党申请书,正在积极表现,向党靠拢,争取加入**党。四清工作队里有个才华横溢队员常天红,是省艺术学院声乐系学生,他教会哥西洋美声唱法。在那年冬天许多日子里,这两个青年,用比毛驴叫唤还要悠长声音,演唱g,m歌曲,成为每次社员大会前保留节目。那个小常,经常在家院子里出没。他生着头自然卷曲头发,小脸雪白,大眼明亮,嘴巴宽阔,胡茬子靛青,喉结突出,身材高大,与屯里青年大不相同。听到许多心怀嫉妒年轻小伙子给他起个外号叫“大叫驴”,哥跟着他学唱,得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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