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邦硬乌木勺子,响亮地敲打着脑壳,然后扯着耳朵,勺勺地往嘴里灌汤。那种汤味道古怪,似乎是用蝙蝠粪便和胡椒熬成。“灌死你这头笨猪,竟敢说汤里掺假!灌死你,灌死你记忆,灌死你前生前世,让你只记得泔水和粪便味道!”在这刁婆子折磨时,押送鬼差始终牢牢地抓住胳膊,并发出幸灾乐祸冷笑。
跌跌撞撞地走下这高台后,被鬼差们挟持着,脚不点地地奔跑,速度极快,仿佛凌空飞行。脚踩着软绵绵东西,仿佛踩着云絮。几次想开口问讯,但刚张嘴,就有只毛茸茸爪子将丸腥臭难闻东西塞进口中。突然嗅到股酸溜溜气味,仿佛是陈年酒糟,亦或是发酵豆饼,这正是西门屯大队饲养棚里气味啊,天啊,当牛时记忆犹存,难道还是头牛,前边发生切都是梦境?好像要摆脱梦魇样拼命挣扎着,嘴巴里发出吱吱声音。被自己声音吓跳,定睛看,发现在身体周围,蠕动着十几个肉团子。肉团子里有黑,有白,有黄,有黑白相间成花。在肉团子前面,横卧着头白色母猪。听到个极其熟悉女子声音在惊喜地喊叫:
“第十六个!老天爷,们老母猪胎生十六只小猪!”
用力眨巴眼睛,将眼睛里黏液排除,这时,虽然还没看到自己形象,但知道自己已经投胎为猪,在面前那些颤抖着、蠕动着、吱吱乱叫小家伙,都是哥哥姐姐,看到它们形象,也就知道自己形象。心中充满怒火,恨老*巨猾阎王又次耍弄。憎恨猪,这肮脏畜生。宁愿再次为驴、为牛,也不愿意做只在粪便上打滚猪。决心绝食饿死,好尽快地赶赴阴曹地府找阎王算账。
那是个炎热日子,根据猪圈墙边那几株叶片肥大、尚未开花向日葵,判断这应该是农历六月里天。猪圈里有成群苍蝇飞舞,猪圈上空有成群蜻蜓盘旋。感到自己四肢很快坚硬起来,眼睛视力也迅速提高。看清那两个为母猪接生人:个是黄瞳大女儿互助,个是儿子西门金龙。看到儿子那张熟悉脸,就感到周身皮肤紧绷、脑壳子膨胀生痛,仿佛有个硕大人体、仿佛有个狂野灵魂、被禁锢在这小小猪体里。憋屈啊憋屈,痛苦啊痛苦,让释放,让伸展,让把这肮脏、可憎猪躯壳撑破、胀开,恢复堂堂男儿西门闹形状,但这切显然是不可能。虽极力挣扎但还是被黄互助只手就托起来。她用手指拨弄着耳朵说:
“金龙,这只小猪好像在抽疯。”
“抽它娘,反正老母猪也没那多xx头,死几个正好。”金龙带着几分恨意说。
“不,个也不能死。”黄互助把放在地上,用块柔软红布,揩擦着身体。她动作轻柔,很舒服。不由自主地发出哼哼声,这可恶猪声音。
“生吗?生多少只?”个人高声大嗓在猪圈外响起,这熟悉声音让绝望地闭上眼睛。不但听出洪泰岳声音,而且从他声音里知道他已经官复原职。阎王啊阎王,你花言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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