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老弟……今天就是明天你……这就是们公猪命运……”
说着,它就垂下头,身上骨头架子,仿佛下子涣散。
“老刁,老刁!”大声喊叫着,“你不能死啊,老刁……”
但老刁不再回答,眼里,终于流出串串热泪。这是悔恨交加泪水。反思,忏悔,从表面上看,刁小三是死在老许宝那个杂种手里,但实际上它是死在
毬啊!”
民兵们发声喊,四散跳开。刁小三慢慢地爬起来,吐出口中卵石,巨大痛苦使它浑身哆嗦,背上鬃毛像毛刷子样直立着,后面伤口血流如注。刁小三没有呻吟,更没有哭泣,紧咬着牙关,牙齿错动,发出咯咯响声。那许宝站在杏树下,用只血手,托着刁小三睾丸,端详着,掩不住喜色,从他脸上那些深深皱褶里流溢出来。知道这凶残家伙好吃动物睾丸。做驴时记忆蓦然涌上心头,想起他曾用“叶底偷桃”绝户技,取走过丸,并用辣椒爆炒而食。几次想跳墙而出,咬掉这孙子睾丸,为刁小三报仇,为自己报仇,也为毁在他手里那些公马、公驴、公牛、公猪们报仇。对人还从来没有产生过怕感觉,但不得不坦率地承认,怕许宝这个杂种,他天生就是们这些雄性动物克星。他身上散发出来不是气味,也不是热量,而是种令毛骨悚然信息,对,就是所谓“场”,生死场,阉割场。
们刁小三艰难地走到那棵杏树下,用肚腹侧靠着树干,慢慢地萎顿下去。血像小喷泉样往外喷涌,染红它后腿,也染红它身后土地。大热天气里它像筛糠般颤抖,它已经丧失眼睛,因此看不到它眼神。啦呀啦~啦呀啦啦啦呀啦草帽之歌旋律缓缓响起,只不过歌词遭到大幅度篡改:妈妈睾丸丢~~你送给睾丸丢眼睛里盈满泪水,第次体会到“物伤其类”深沉痛苦,并为自己与其争斗时有欠高尚手段感到歉疚。听到金龙骂老许宝:
“老许,你他妈怎搞?是不是把它血管切断?”
“爷们,别大惊小怪,这种老公猪都这样。”许宝冷漠地说。
“你是不是给它处理下?这样淌血,很快就会死掉。”金龙忧心忡忡地说。
“死掉?死掉不是正好吗?”许宝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家伙,多少还有些膘,少说也能出两百斤肉。公猪肉,老是老点,但总比豆腐好吃!”
刁小三没有死,但知道它确曾想到过死。个公猪,遭受这样酷刑,肉体痛苦,精神更加痛苦。不仅是痛苦,而且是巨大耻辱。刁小三伤口流血很多,收集起来应该有两脸盆,这些血都被那棵老杏树吸收,以至于第二年这棵树上结出杏子,金黄果肉上布满鲜红血丝。大量失血使它身体干瘪萎缩。跳出圈舍,站在它面前,想安慰它,但根本找不到句合适语言。从废弃发电机房顶上扯下段番瓜藤蔓,摘个娇嫩番瓜,叼到它面前,说:
“刁兄,你吃点吧,吃点东西也许好点……”
它侧歪着头,用左眼里那点残余视力望着,从紧咬牙缝里,挤出咝咝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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