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棘手问题,搓着手,像只初被关进铁笼焦躁猴子,边转圈,边低声劝解:“春苗春苗春苗,别哭别哭别哭……”她肆元忌惮地哭着,声音更加响亮。又想拉开门,马上又意识到绝对不能开门。坐在她身边,出汗右手抓着她冰凉右手,左胳膊从她背后揽过去,左手拍打着她肩头,连连劝解:“别哭别哭,有什事跟大哥说,在这高密县城里,什人这大胆,竟敢欺负们春苗姑娘?告诉大哥,大哥去把他头拧转百八十度……”但她只是哭。闭着眼哭,大张着嘴巴,像个任性小女孩。珍珠般泪珠,串串地滚出来。跳起来,然后再坐下。星期天下午个年轻女人在副县长办公室放声大哭,这算什事呢?后来想,如果当时手边有那种治疗跌打损伤、肌肉酸痛伤湿止痛膏,就会揭下帖,封住她嘴巴。后来想,如果当时能下狠心,像个绑匪样,把臭袜子揉成团,塞进她嘴巴,事情也会朝着另外方向发展。但当时采用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最愚蠢方法而从另外种角度来看又是最聪明方法:抓着她只手,扳着她肩膀,用嘴,堵住她嘴……
她嘴很小,嘴很大,就像茶杯扣住酒盅样严丝合缝。她哭声猛烈地冲进口腔,激得双耳深处阵轰鸣,随即又短促地响下,她不哭。这时,被种平生从未体验过奇异感觉击垮。
虽然已经结婚生子,但说来似乎撒谎,十四年婚姻生活中,与她性交(只能这说,因为根本就没有爱)总共十九次,接吻嘛,勉强算次吧。那还是看过场外国电影之后,受电影中此类如痴如醉镜头影响,搂住她,对她伸过嘴去。她头扭来扭去,卓有成效地躲避着,后来总算在慌乱中碰上,但感觉是犬牙交错,充满敌意,而且,股从她嘴里散发出来腐肉般臭气,熏得头脑子里“嗡嗡”地响声。立即松开她,从此再也没动过这种念头。在那屈指可数十几次性交中,总是尽量地避着她嘴巴。曾经劝说她去医院看看牙科,她冷冷地看着,说:为什?牙齿好好,为什要去看牙科?说:你嘴巴里好像有臭味。她恼怒地说:你嘴巴里有大粪。
后来对莫言说过,那天下午吻,是惊心动魄、触及灵魂初吻。用力吮吸着、品咂着她丰满而小巧双唇,仿佛要把她全部吸到腹中样。这才明白莫言小说中那些陷入狂热恋爱中男人总是对女人说“恨不得把你吞”道理。她在嘴吻着她瞬间,全身突然僵硬如木雕,肌肤冰凉,但很快她就松软,瘦骨伶仃身体似乎膨胀起来,柔软得如同没有骨头,灼热得如同火炉。起初还睁着眼睛,但马上就闭上。她嘴唇在嘴里膨胀着,她嘴巴张开,股犹如新鲜扇贝鲜味儿布满口腔。无师自通地把舌头探进她嘴里,去逗引她舌头,她舌头与舌头勾搭在起,纠缠在起。感到她心脏像小鸟样在胸前扑腾,这时她双手已经搂住脖子。把天下事忘到脑后,只有她唇、她舌、她气味、她温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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