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骗你,”你老婆说,“他是有妇之夫,你是黄花闺女。他这样做是不负责任,是衣冠禽兽,是害你。”你老婆转过脸,肩膀靠在树上,目光毒辣地盯着庞春苗,说,“他半边蓝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你跟他好,是鲜花插在牛屎上!”
两辆警车鸣着笛从大街上飞驰而过,行人侧目而视。
“已经对他说,要想离婚,除非死去!”你老婆激愤地说,“你是个明白人,你爸爸,你妈妈,你姐姐,都是出头露面人物,你和他事,旦张扬出去,他们脸都没有地方藏,”你老婆说,“无所谓,个半腚人,脸面不值钱,惹急,就豁上这张脸不要。”
县直机关幼儿园孩子们正在横穿马路,前头个阿姨开路,后边个阿姨殿尾,中间两个阿姨跑前跑后,不断地大呼小叫。来往车辆都停车为他们让路。
“你离开他吧,你去谈恋爱,去结婚,去生孩子,保证不坏你名誉。”你老婆说,“黄合作人丑命贱,但说话算数!”你老婆用右手背沾沾眼睛,然后把食指塞进嘴里,腮上肌肉鼓成条棱。她把手指从嘴里拖出来,立即嗅到血腥味儿。血从她食指尖上渗出来。她举起食指,在法国梧桐光滑树皮上写三个缺点少画血字:
猜疑目光投过来。那个嘴巴里喷着酱豆腐和大葱气味红脸膛女人呵斥道:
“谁家狗,出去!”
另位屁股里散发着痔疮膏气味低声说:
“那不是蓝县长家狗嘛,那就是他太太……”
你妻子回头,仇恨地盯着她们,她们慌忙低头。你妻子高声对庞春苗说:
离开他
庞春苗呻吟声,捂着嘴巴,扭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她跑几步,走几步,然后再跑几步,再走几步。这颇似们狗运动方式。她手始终没从嘴巴上拿
“你出来下吧,儿子班主任让来找找你!”
你妻子推开门,先放出去,然后自己侧身出来。她不回头,走到自行车边,开锁,推着车,沿着路边,直往东走。尾随着她。听到新华书店大门响。不用回头就知道庞春苗跟出来,她气味,因紧张而益发强烈。
在“红”牌辣椒酱销售、批发店前,你妻子站住。蹲在她侧面,面对着那商店门脸上巨大广告牌。个咧着大红嘴女人举着瓶子辣椒酱对笑。她笑容很不自然,正是那种吃辣椒后又痛苦又过瘾表情。“红牌辣酱,祖传配方。健康美容,气味芬芳。”在这里想起那条不幸去世藏獒,心中浮起淡淡忧伤。你妻子双手扶着路边法国梧桐树干,双腿微微颤抖。庞春苗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在距离你老婆三米处立定。你老婆双眼盯着树皮,她双眼盯着地面。左眼盯着你老婆,右眼盯着庞春苗。
“们刚进棉花加工厂时,你才六岁。”你老婆说,“们比你大整整二十岁,们不是代人。”
那只黄毛导盲犬引领着盲艺人毛菲英,从们中间走过。这只导盲犬从不参加们月光晚会,但它对主人忠心耿耿却赢得群狗尊重。盲艺人背着装有胡琴布袋,手扯着连接着狗项圈皮带。她身体微往后仰,头歪着,似乎在聆听,步履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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