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手,都放手……”听到洪泰岳吆喝着,看到他挥舞着牛胯骨像音乐指挥挥舞着指挥棒样吆喝着,“要文斗不要武斗!’
“解放,你是县长,是父母官,要为们西门屯老少爷们做主,不能让西门金龙胡作非为,”洪泰岳说,“你爹本来也要来请愿,但你娘病,他来不。”
他兄弟解放当县长,团结起来力量大,把反动分子扫
光,扫光啊扫光……
围观者起哄架秧,有骂,有笑,有跺脚有跳,县府门前乱成团。原本还想找个恰当机会,下车去,仗着个村熟关系,劝说他们离去。但洪泰岳快板中,已经把当成金龙靠山。如果出去,面对着这些被煽热群众,后果不堪设想。戴上墨镜,遮掩着自己面孔,往后张望,盼望着警察快来解围。看到十几个警察挥舞着警棍,在人群外——其实也是在人群中咋呼。不断涌上来人,把警察也围起来。
扶正墨镜,又找顶蓝色旅游帽扣到头上,尽量地遮盖着半边蓝脸,然后拉开车门。
“县长,您千万别下去。”小胡惊叫着。
洋洋。说到此处
心悲痛,鼻涕把泪两行……
他把牛胯骨抛起来,用右手接住,用左手抹左边眼泪;再把牛胯骨抛起来,用左手接住,用右手抹右边眼泪。牛胯骨仿佛只白色鼬鼠,在他双手之间跳跃。掌声雷动。隐隐听到警车声音。洪泰岳更加激愤地数说着:
说到1991年,这小子又把*计想。
他要把全体村民赶出村,把村庄变成旅游场。
钻出车门,弯着腰往前冲。有条腿伸过来,使个小绊子,实实在在地趴在地上。眼镜断腿,旅游帽飞到边。脸感触到被正午太阳烘烤得滚烫水泥地面,嘴唇和鼻子都很痛。极端绝望情绪控制着,就这样死倒也省事,很可能落个因公殉职,但想到庞春苗,不能不见她面就这样死去,哪怕她已经死去也要见见她尸首。爬起来,四周立即响起炸雷般吼叫声。
“蓝解放,蓝脸!他就是西门金龙靠山!”
“抓住他,别叫他跑!”
眼睛阵黑,又阵亮,周围人脸,都变得像刚淬过火马蹄铁样扭曲着,闪烁着钢蓝色光芒。感到双臂被人扭住,别到背后。鼻孔里热热,痒痒,仿佛有两条虫子爬到厂唇上。有人在背后用膝盖顶屁股,有人用脚踢腿肚子,还有人存脊梁上狠狠地拧把。看到鼻子里血点点滴滴地落在水泥地面上,并立即化成黑色烟雾。
“解放,真是你?”听到个熟悉声音在面前响起,急忙镇定心神,使晕头能思考,使花眼睛能视物。看清洪泰岳那张苦大仇深脸。莫名其妙,鼻子酸,眼窝热,眼泪夺眶而出,就像在危难时刻遇到亲人似,哽咽着说:“大叔啊,你们放吧……”
他要把万亩良田全毁掉,建球场,建赌场,开妓院,
开澡堂,把社会主义西门屯,变成帝国主义游乐场。
同志们啊,众老乡,手拍胸膛想想,阶级斗争该
不该抓?
西门金龙该不该杀?哪怕他财大气粗根子硬,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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