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条子?”
“念给你听,”儿子说,“‘开放,自己弄点吃吧,如果你爸爸来电话,让他到人民大道‘红’牌辣椒酱找’,什意思?”
没对儿子解释,儿子,暂时无法对你解释。扔下话筒,扫眼办公桌上牛胯骨,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应该带点什,但想不起应该带什。匆匆跑下楼,见大门口片混乱,人挤成个蛋,辛辣气味刺鼻扎眼,咳嗽声咒骂声尖叫声混成片。这里混乱接近尾声,而那边混乱即将开始。捂着鼻子,绕到办公楼后,从东北角小门出去,沿着后街,直往东跑,到电影院旁边皮匠胡同,拐弯向南,直插人民大街。皮匠胡同两侧那些心神不安修鞋匠们,定把蓝副县长仓惶奔命与z.府门前骚乱联系在起。县城人民,可能有不认识庞抗美,但没人不认识。
在人民大道这边,就看到她,也看到蹲在她身后狗,你这个狗杂种!大道上乱纷纷奔逃着群众,交通规则全部废除,各种车辆与人群混杂在起,喇叭声震耳欲聋。像小孩子跳方格样,蹦蹦跳跳地过马路。有人注意到,多数人没注意到。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她眼睛直盯着那棵树,你这个狗杂种,直直地盯着,狗眼里片荒凉。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厉声问。
“洪大叔,虽然与金龙是母所生,但们从小不是个脾性,这您清楚,”擦擦鼻血,说,“他计划,也反对,你们放_r吧。”
“听到没有?”洪泰岳挥动着牛胯骨说,
“蓝县长支持们!”
“会把你们意见往上反映,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分拨着面前人,严厉地说,“这样做是违法!”
“不能让他走,让他写保证书!”
她嘴巴歪歪,腮上肌肉抽抽,脸上出现类似冷笑表情,但她目光丝毫没有游移,依然盯着那棵树。
先是看到树干上有四团黑乎乎、
陡感怒火攻心,伸手,抢过洪泰岳牛胯骨,挥舞着,像挥舞把砍刀,拦挡人纷纷闪开,牛胯骨砍在个人肩膀上,又砍在个人头上,有人喊叫:“县长打人!”打人就打人吧,犯错误就犯错误吧,对这样个人,什错误不错误,什县长不县长,都给滚开。用牛胯骨为自己开辟条道路,冲出包围圈,进z.府大楼,步三个台阶,冲上三楼,回到办公室。从窗户看到大门外那片亮晶晶人头,传上来几声沉闷声响,飘散开粉红色烟雾,知道被逼无奈警察释放催泪弹,人群骚动,扔下牛胯骨,关上窗户,外边事情暂时与无关。不是个好干部,关心个人问题胜过关心民生疾苦,甚至对这样非法请愿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烂摊子自有庞抗美他们收拾。抓起电话,打往新华书店,无人接听。打往自家,电话通,是儿子。满腹怒气顿时消半,尽量平静地说:
“开放,让你妈接电话。”
“爸爸,你跟妈闹什?”儿子不满地问。
“没什,”说,“你让她接电话吧。”
“她不在,狗也没去接,”儿子说,“她饭也不做,只给留张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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