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东西,仔细看,那是些蠕动着苍蝇,是那种最令人恶心绿头苍蝇。再仔细看,认出那三个大字和三个惊叹号。嗅到血腥味,阵晕眩,眼前发黑,几乎跌倒,想最可怕事情大概已经发生。她杀她,用她血,写这条标语。但还是强打着精神问她:
“你把她怎样?”
“没把她怎样,”她连踢两脚树干,苍蝇被惊飞起,发出令人恐惧“嗡嗡”声,她举起那用伤湿止痛膏缠住食指,对说,“这是血,用血写这三个血字,劝她离开你!”
感到如释重负,阵极度疲劳袭来,不由得蹲在地上,手痉挛得像鸡爪子样,从衣兜里摸到烟,点燃,深深地吸着。感到烟雾像弯曲小蛇样钻进脑袋,在大脑那些沟回里游动着,产生种愉悦和轻松之感。苍蝇飞起瞬间,使这条肮脏标语悲壮地跳人眼帘,但苍蝇们立即又把它们覆盖,覆盖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对她说,”妻子依然不看,用种呆板、麻木声音说,“只要她离开你,就声不吭,个屁不放。她可以恋她爱,结她婚,生她孩子,过她好日子。如果她不离开你,那就要跟她同归于尽!”妻子陡然转身,把那根用伤湿止痛膏缠着食指举到面前,目光灼灼,如被逼到墙角狗,尖声叫嚷着,“就用这根血手指,把你们丑事,写到县z.府大门上,写到县委大门上,写到县政协大门上,写到县人大大门上,写到公安局、法院、检察院大门上,写到戏院、电影院、人民医院大门上,写到每棵树上,写到每堵墙上……直到把全身血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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