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地说,“菩萨保佑吧。”
上官寿喜还想说话,但被母亲哀怨目光封住嘴。
上官福禄道:“你们在这儿忙着,上街探看动静。”。“你给回来!”上官吕氏把抓住丈夫肩头,把他拖到驴前,怒道:“街上有什动静你看?按摩驴肚皮,帮它快点生!菩萨啊,天主啊,上官家老祖宗都是咬铁嚼钢汉子,怎养出这样些窝囊子孙!”
上官福禄在驴前弯下腰,伸出那两只与他儿子同样秀气小手,按在黑驴抽搐肚皮上。他身体与儿子身体隔驴相对。父子二人对面相觑,都咧嘴,都龇牙,活脱脱对难兄难弟。他们父起子伏,父伏子起,宛如踩在条翘翘板两端两个孩童。随着身体起伏,他们手在驴肚皮上浮皮潦草地揉动着。父子俩都没有力气,轻飘飘,软绵绵,灯心草,败棉絮,漫不经心,偷工减料。站在他们身后上官吕氏懊丧地摇摇头,伸出铁钳般大手,捏住丈夫脖子,把他拎起来,咤几声:“去去,到边去!”然后,轻轻推,欺世盗名打铁匠上官福禄便踉踉跄跄地扑向墙角,趴在麻袋草料上。“起来!”上官吕氏喝斥儿子,“别在这儿碍手碍脚,饭不少吃,水不少喝,干活稀松!天老爷,好苦命哟!”上官寿喜如同遇大赦般跳起来,到墙角上与父亲会合。父子二人黑色眼睛油滑地眨动着,脸上表情既像狡诈又像木讷。这时,司马亭喊叫声又次涌进厢房,父子二人身体都不安地绞动起来,仿佛屎逼,好像尿急。
上官吕氏双膝跪在驴腹前,全然不避地上污秽。庄严表情笼罩着她脸。她挽起袖子,搓搓大手。她搓手声音粗糙刺耳,宛若搓着两只鞋底。她把半边脸贴在驴肚皮上,眯着眼睛谛听着。继而,她抚摸着驴脸,动情地说:“驴啊,驴,豁出来吧,咱们做女子,都脱不这难!”然后,她跨着驴脖子,弓着腰,双手平放在驴腹上,像推刨子样,用力往前推去。驴发出哀鸣,四条蜷曲腿猛地弹开,四只蹄子哆嗦着,好像在迅速地敲击着四面无形大鼓,杂乱无章鼓声在上官家厢房里回响。驴脖子弯曲着扬起来,滞留在空中,然后沉重地甩下去,发出潮湿而粘腻肉响,“驴啊,忍着点儿吧,谁让咱做女呢?咬紧牙关,使劲儿……使劲儿啊,驴……”她低声念叨着,把双手收到胸前,蓄积起力量,屏住呼吸,缓缓地、坚决地向前推压。驴挣扎着,鼻孔里喷出黄色液体,驴头甩得呱呱唧唧,后边,羊水和粪便稀里糊涂进溅而出。上官父子惊恐地捂住眼睛。
“乡亲们,日本鬼子马队已经从县城出发,有确切情报,不是胡吹海唠,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司马亭忠诚喊叫声格外清晰地传人他们耳朵。
上官父子睁开眼睛,看到上官吕氏坐在驴头边,低着头呼呼哧哧喘息。汗水溻湿她白布褂子,显出她僵硬、凸出肩胛骨形状。黑驴臀后,汪着摊殷红血,条细弱纤巧骡腿,从驴产道里直伸出来。这条骡腿显得格外虚假,好像是人恶作剧,故意戳到里边去。
上官吕氏把剧烈抽搐着半边脸再次贴到驴腹上,久久地谛听着。上官寿喜看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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