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空。她愤怒地说:“还给!”“还给你?”公社干部狡黠地笑着说,“里边藏着什?”她支支吾吾地说:“是女人用东西。”“女人用东西?女人用东西何必藏在这里边?”他说,“女公民,跟到公社去吧。”女人凄苦脸上,显出泼蛮神情,她骂道:“你乖乖地还给,儿子,这种敲山震虎敲竹杠吃白食把戏,老娘见得多!”“你是干什?”公社干部有些心虚地问。她说:“你甭管是干什,把琵琶还给!”公社干部说:“没权力把它还给你,麻烦你,跟们去公社趟吧。”女人骂着:“光天化日之下,动抢,日本鬼子也没像你们这样!”
公社干部飞快地往公社驻地——司马库家大院——跑去。女人骂着:“强盗,流氓,臭虫!”边骂着,边无可奈何地追上去。
上官金童预感到,这个怀抱琵琶女人,又与上官家存在着某种联系。他脑子里,飞快地把上官家女儿过遍,上官来弟死。上官招弟死。上官领弟死。上官求弟死。虽然没看到她尸首,但上官念弟其实也死。上官盼弟已变成马瑞莲,虽然活着也等于死。剩下只有上官想弟和上官玉女。
她牙齿焦黄,脑袋笨重,骂人时那张大嘴角可怕地下垂着,眼睛里放出护崽母猫样绿光。她只能是上官想弟——那个自卖自身,对上官家做出过巨大牺牲四姐。那个琵琶里倒底藏着什?
正当他陷在琵琶里不能自拔时候,瘦得只剩下副庞大骨架母亲急匆匆地进家门。他刚听到插上大门闩声音,就看到母亲从厢房过道里像纸壳人样,僵硬地扑进来。他叫声娘,委屈泪水汹涌地流出来。母亲似乎吃惊,但却没说话。她用手捂着嘴巴,跑到杏树下那个盛满清水大木盆边,扑地跪下,双手扶住盆沿,脖子抻直,嘴巴张开,哇哇地呕吐着,股很干燥豌豆,哗啦啦地倾泻到木盆里,砸出盆扑扑簌簌水声。她歇息几分钟,抬起头,用满是眼泪眼睛,看着儿子,说半句含混不清话,立即又垂下头去呕吐。后来吐出豌豆与粘稠胃液混在起,团团地往木盆里跌落。终于吐完,她把手伸进盆里,从水中抄起那些豌豆看下,脸上显出满意神情。这时她才走到儿子身边,把儿子高大软弱身体抱住。“儿,你怎去就不回还呢?只隔着十里路啊!”母亲用责备口气说着。但她随即就说,“你走后不久,娘就谋到个差事,公社里办个磨房,就是司马家风磨房,把上边破风车都拆,用人推磨,娘托杜文斗面子进去,推天给半斤红薯干,要不是谋这差事,你就见不到娘,连鹦鹉也就见不到。”
官金童这才知道,鸟儿韩儿子名叫鹦鹉。他在吊篮里呜呜哇哇地哭着。
“你去抱出来他吧,娘做饭给你们吃。”
母亲把木盆中豌豆用清水淘洗几遍,盛在个碗里。竟然有满满碗。母亲感到他诧异,就说:“儿啊,娘这是被逼出来,你不要耻笑娘……
娘这辈子,犯千错万错,还是第次偷人家东西……“
他把自己毛茸茸大头搁在母亲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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