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莲那些比杀猪刀子还要锋利
话戳得他周身都是流血窟窿。他糊糊涂涂地跑到
片芦苇地里。去年没收割芦苇片枯黄，今年新生出苇芽已有半尺多高。
他钻到芦苇深处，暂时地与人世隔绝。枯黄苇叶在微风中嚓嚓啦啦地响着。潮湿泥土上，上升着新鲜苇芽苦涩气味。他感到心痛欲裂，头栽在苇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抡起沾满泥巴手，打着自己笨重大头。
他像老娘们样边哭边唠叨着：“娘呀，你为什
要生
呀！你养这块废物干什呀，你当初为什不把按到尿罐里溺死呀，娘呀，这辈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呀，大人欺负，小孩也欺负，男人欺负，女人更欺负，活人欺负，死人也欺负……娘啊，儿活不下去，儿要先走步。天老爷，睁睁眼吧，打个沉雷劈吧！地老妈，裂道深沟跌死吧，娘啊，受够呀，被人指着鼻子骂呀……”
他终于哭累。卧在地上，潮湿泥地渍得身体很不舒服。他爬起来，擤擤红肿鼻子，擦擦脸上泪痕。大哭场后，他感到心里通畅许多。芦苇上吊着个伯劳鸟旧巢。芦苇根缝里爬行着只黄颔蛇。他吃惊，庆幸自己刚才趴在地上时，没让它顺着裤腿钻到裤裆里。看到鸟巢他想起东方鸟类中心。看到蛇他想起耿莲莲。他心中渐渐升腾起怒火。他脚踢在鸟巢上。没想到那鸟巢是用马尾拴在芦苇上，他腿没踢飞鸟巢，却差点仰面跌倒。他用手撕下鸟巢，扔在地上，双脚跳上去乱踩，边踩，边骂：“王八蛋个鸟类中心！王八蛋！踢你！踩碎你！王八蛋！”踩碎鸟巢，他心中勇气陡增，怒火更盛，弯腰折断根芦苇，芦苇叶子在手掌上划开条血口子。他不顾疼痛，高举着芦苇，去追赶那条黄颔蛇。终于看到它。它在紫红色芦芽间蜿蜒行进，爬得非常快。他举起芦苇，骂道：“耿莲莲，你这条毒蛇！老子不是好欺负，老子要你命！”他猛地把芦苇抽下去。芦苇似乎打在蛇身上，也好像没打到蛇身上。但这条粗大黄蛇，身体迅速地盘起，并猛地昂起镶黑色花纹头，它对着他吐着黑色信子，并发出咝咝声响，它两只灰白眼睛阴毒地盯看他。他浑身发冷，头发竖起来，刚要把芦苇抽下去，就看到它身子蹿过来。他叫声亲娘，扔掉芦苇，不顾干硬芦苇叶子割脸割眼，呼呼隆隆地逃出芦苇地。回头看，没见那蛇追上来，他才松口气。这时，他感到四肢酸软，头昏脑胀，浑身点力气没有，肚子饿得咕咕响。远处，“东方鸟类中心”
高大牌坊式大门在阳光中光彩夺目，仙鹤叫声直冲云霄。往日，这会正是开午餐时候，牛奶甜味，面包香味，鹌鹑肉、山鸡肉鲜味儿……齐向他袭来，他开始对自己莽撞举动后悔。为什要离开“东方鸟类中心”呢？去送礼又丢你什面子呢？他扇自己巴掌，不痛；又扇巴掌，有点痛；狠扇巴掌，痛得他蹦个高，半边脸火辣辣。上官金童，你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混蛋！他大声骂着自己。他脚带着他，不由自主地向“东方鸟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