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全家人性命,四姐自卖自身当妓女,这是们上官家痛苦秘密。她对们有恩,所以她从不知何处携带着个藏匿着珠宝琵琶归来时,母亲眼泪便如断串线珍珠,扑簌簌地落满胸襟。们上官家已死死,逃逃,风流云散,母亲见到多少年没有音讯四姐,怎能不触景生情,肝肠寸断!
四姐藏在琵琶里珠宝,被公社干部全部搜出、没收,只让她抱着个砸破共鸣箱破琵琶回家。她与母亲搂抱着哭,哭累,都擦干眼睛。四姐望着母亲花白头发,道:“娘,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见到您……”语未完,又哭起来。母亲抚着她肩头,说:“想弟,想弟,苦命闺女啊……”
四姐问姐妹们下落,母亲摆手道:“什也不要问!”四姐看着,说:“只要金童兄弟在,就放心,们上官家就断不根。”母亲凄凉地道:“傻闺女啊,什根不根,这年头,顾不那些啦。”
四姐历史,是辛酸血泪史,们没权过问。们小心翼翼地保护她触动就流血伤疤。但外人可不这样想,外人恨不得们上官家天天出事,为他们表演新鲜刺激节目。
四姐归来后,直躲在家里。但上官家回来个当几十年妓女、积攒大量财宝女儿消息还是风快地传遍高密东北乡。到田野里挖掘老鼠洞穴、寻找粮食时,陈瘸子老婆范国花嘻嘻地浪笑着说:“大兄弟,大兄弟,你何苦呢?何苦在老鼠洞里找这点糟粮食?把你四姐带回来宝贝拿出件卖,还怕换不来火车大米洋面?”厌恶地瞪着这个因与公公偷情而名闻乡里女人,说:“你放屁哩。”她凑上来,悄悄问:“兄弟,听说有颗夜明珠,像鸡蛋那大?夜里放出亮光,把屋子里映照彤亮,远看像起火样?能不能让嫂子开开眼界?能不能跟你四姐讨要件小首饰,哪怕是颗黄豆大珠子,哪怕是根头发细链子,送给嫂子戴戴?”她飞个媚眼,挑逗道:“别看嫂子皮黑,嫂子是癞皮香瓜,皮糙瓤嫩。你没听人说嘛,白松黄糠黑有水,秃头麻疤是弄不够鬼……”
四姐躲在家里,也逃不脱灾难,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民公社斗争病激烈发作,在公社礼堂里搞起阶级教育展览。这是高密东北乡历史上第二次阶级教育展览,展览内容与上次大同小异,幅幅蹩脚图画,围绕着上官家和司马家打转。好像高密东北乡历史就是上官家和司马家历史。老百姓对这些图片不感兴趣,老百姓感兴趣是关于四姐展览。可恶公社干部把四姐终生积蓄摆在个玻璃柜里供人参观,那些金银财宝光芒四射,照花百姓们眼。
展览进行三天后,珠宝引起热情消褪,人们阶级仇恨也没见出明显增长。公社干部别出心裁,要把四姐弄到展览馆里去现身说法。
戴着眼镜、额头光秃发黄像扇瓢、尖嘴猴腮公社党委宣传委员羊解放率领着四个背着半自动步枪民兵撞响家大门。四姐颤抖不止,双手在身边摸索着。她有吸烟习惯,洁白牙齿被熏得焦黄。她终于摸到香烟,点着火抽起来。尽管是亲生女儿,尽管她有恩于家,但俭省母亲对她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