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那,”金棠敬称那管事和尚,“请屠大人去常用禅堂
张彩像个真正孩子那样笑:“原来是屠大人,”他随意拱拱手,“冲撞。”
屠钥就着这个话头要往上走,管事和尚再次把他拦住,屠钥火气腾地上来:“你们织造局要干什!”
张彩还是笑盈盈:“不干什,”他故意在石阶上溜达,“们督公在殿上参禅,请屠大人稍等等。”
“荒唐!”屠钥把手甩,他人即刻从后头涌出来往上跑,和尚拦不住,就听“轰”地声,从大雄宝殿两边文殊殿和普贤殿里冲出来众佩刀人,都是宦官,都穿白,流水似地从石阶上往下泼,直顶到锦衣卫番子面前。
是廖吉祥净军!早传说他有只几十人宦官小队,从甘肃带过来,都杀过鞑子见过血,是阎罗殿前挣命回来人。
不当事地问:“里头是谁?”
和尚双手合十:“织造局廖施主。”
屠钥掸袍子手停,沉默阵,用种闲话家常语气说:“都是正四品,织造局来得,南京镇守就来不得,折钵禅寺是什意思?”
这是要扣帽子,谢鹭不由吞口唾沫,镇守和织造这个级别大珰公然对峙,别说南京,就是在北京,也很少见。
和尚无话可答,屠钥还要发难,这时大雄宝殿门开扇,踱出来两个人,反手把门关上,离得那远,谢鹭当即认出来,那左右站是阿留和张彩,都穿白曳撒,戴狮子鹦哥补子,腰上挂牙牌。
屠钥和他人不动,谨慎、甚至惊恐地往后退,大雄宝殿上“咚”地响,下头人吓跳,全循声往上看,原来是阮钿拍上门出来,他瞧见这阵仗,噗嗤乐:“大家伙动,以为什事儿呢,”他咯咯笑得张狂,“原来是屠千户!”
他原地蹲下去,在最高那级石阶上无赖地摇晃,“张彩,人家就带那点儿人,你这玩……好意思?”
他话说是张彩,难堪却是屠钥,没有比这更驳面子,他青着脸退后,刚退进人群,后头又有人大剌剌地呵斥:“前头让开!”
他转头看,队白衣宦官托着戗金铜盘鱼贯上来,每盘上都是十两锭纹银摞成供奉塔,带队是金棠,从屠钥身边蹭过去时,他倾着头,对丹凤眼水灵灵,里头有少许讥笑意思:“屠大人,”他瞧瞧他空空两手,“你也来供养?”
屠钥脸唰地红,他没带什来,只带五张百两银票,郑铣每年香火钱是他孝敬,五百两已是尽心意。
张彩跨前步,站在石头阶梯顶端,他头上伤还没好,鬓边插着海棠花枝,挡住刚结伤疤:“什人喧哗?”他声音很高,同时利落地把曳撒下摆踢起来,揽到臂弯处,副抖威风架势。
屠钥仰着脖子,傲慢地偏着头,他和他人那显眼,张彩不可能看不见。
“是什人喧哗!”张彩拖长话音又问遍。
屠钥当他是个孩子,不温不火地笑,张彩把视线压低,拿阴鸷眼神瞪着他,阿留翻个白眼,干脆背上刀要下去,张彩回手按住他胸口,猛地冲屠钥吼嗓子:“问是什人喧哗!”
屠钥眼神凝固起来,乖戾地瞪回去:“锦衣卫,屠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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