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挨上,什东西就不样,呼吸变得滞重,体温变得灼热,廖吉祥想从他手里接笔,却被他把抓住腰,踉踉跄跄揽进怀里,握着手,写下那几个字——既无不事,哪有未忘情!
搁下笔,廖吉祥仰着头,茫然失措地看着他:“可这……是你字啊。”
谢鹭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结巴:“那、那你再誊遍。”
他放开他,恋恋不舍地,痴缠着抚摸他耳侧齐整发鬓:“这些天,你好狠心!”
听着这样多情埋怨,
等会儿,廖吉祥才说:“……有事。”
“有事?”谢鹭盯着桌上叠压着叠信笺,冷冷地说,“还是有人?”
廖吉祥下没明白他意思,等明白,整张脸拧起来,纤细眼眉尖厉地挑挑,不屑于答他:“闹饿吧,”他指着小桌上碟精致发糕,“大救驾。”
他也管那东西叫“大救驾”,谢鹭瞥眼,站着不动:“那你让臧芳断念头。”
这名字是怎掺进来,廖吉祥搞不懂,但谢鹭定是偷看他信,他该为这事发怒,可出口却是:“他又不是你,才没有怪念头。”
谢鹭只手拦着门,只手扒着门框,期期艾艾地争辩:“为什不让进,之前都让进,要去问他!”
这是第三次,廖吉祥没让他进门,小老泉也见不着人,谢鹭像失伴孤雁,大半夜在人家角门前闹。
守门是金棠,跟他先礼后兵:“督公不想见你,你也是读书人,怎胡搅蛮缠!”
话是这说,他看谢鹭眼神却是玩味,隔门听见那些话不知道是真是假,眼前这个窝囊废真和督公有“关系”?对这种事,他也是好奇,好奇平时冷得冰雪样督公真自甘下贱,戏子似地雌伏给他?
“他想见,是你们不让!”谢鹭要往里挤,金棠这时看见几个人影在对面街角处闪而过,穿青色素旋褶,系小绦,着白皮靴,是番子!
谢鹭像个小孩子,委屈地告状:“没有念头,他写那些酸诗!”
廖吉祥叹口气,觉得和他说不清,谢鹭却咄咄逼人:“你要是在乎,就写信跟他断!”
屋子里静下来,气氛紧绷,谢鹭咬死不松口,等着廖吉祥妥协,廖吉祥到底是妥协:“你要……写什?”
谢鹭挽起袖子,边给他蘸笔铺纸,边说:“你过来。”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换做别人,怎也要嚷句“凭什”,可廖吉祥却被他吃得死死,轻且缓地走过去,踌躇着靠近。
“去!”他叫佩刀门丁,“去看看!”
趁门丁出门机会,谢鹭夺门而入,不管不顾地往廖吉祥大屋跑,追他人几次抓住他衣摆,都被他疯疯癫癫地甩脱,扑倒在廖吉祥门槛上时候,他简直像条丧家犬样狼狈。
双穿素履脚站在眼前,那大小方寸谢鹭再熟悉不过,他把握住,深情难遣地抬起头。
廖吉祥并没看他,而是看着门外追他人,轻轻扬扬手,让他们进屋把“张大人”抱走。关上门,就他俩,谢鹭把帽巾和扯乱外袍并脱下来,随手搭在桌边,廖吉祥看见他这不端样子,尴尬地别过头。
“为什不见?”谢鹭喘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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