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钥愣住,傻似地瞪着他,金棠又重复遍“做”,他人立刻喊他:“爷爷,三思!”
“不为自己想,也想想你这些小,”屠钥好像有些慌,因为想不透,因为不愿意会儿去折磨个“英雄”,“想想廖吉祥!”
金棠把腰刀从鸾带上拽下来,扔到地上:“说,做,”他平静地看着屠钥,缓缓说,“带走吧。”
“撞门!”屠钥吼着下令,眼睛却定在他身上。
金棠应该再硬顶,可他却乏似,把抓住屠钥腕子,有慷慨赴死凛然:“带走!”
金棠定下神,有沙场点兵般决然,抓过他肩膀:“带刀,叫人,走!”
屠钥跨步站在屈尚书府大门前,他人连成串把整个宅子围住,后门、边门、角门,全放人:“推车,”他吩咐,“撞门。”
马上有番子到街尾粮店拉来运米大车,十来个人把着,推起来往门上撞,那震耳“咣当”声足够人心惊肉跳,门里立即喊起来:“别撞!们老爷请屠千户进来喝茶!”
番子随即去瞧屠钥神色,他“噗嗤”笑,扬扬下巴,意思是接着撞。
他人真不含糊,卯起劲儿来接连撞上去,眼看包铁大门被撞开条缝,背后突然跑上来伙人,先是齐刷刷拔刀声,然后是把清脆嗓子:“给住!”
金棠摸着张彩头发,这孩子眼泪把他胸口衣衫都濡湿,他叹口气:“早说要吃亏,怎这傻……”
这时候有人敲门,金棠猛嚷声:“什事!”
外头静片刻,低声说:“爷爷,屈老爷事。”
是他派去看顾屈凤人,金棠想想,放开张彩,推门出去,看,这人头大汗,是有事:“前头说。”
他往房前大树下走,站定,那人立刻贴上来,附在耳边:“城门上那些信,郑铣火,屠钥已经带人过去!”
屠钥转回头,是金棠,没穿金靴银袍,而是身长襟素服,显然来得很急:“哦哟,”他故作惊诧,“锦衣卫倒咏社,还有宦官出来拦路!”
金棠不怒,也不躁,稳得像炷香烟,淡得像缕轻风,悠然走进那片刀海,挑眉把屠钥看着:“干什来?”
屠钥从他眼里看见风沙,看见血光,那是甘肃在他身上刻下印,他正色:“咏社这回做过头。”
金棠深深地沉默,许久没说出句话,屠钥打量他,特别是那副窄小肋间,那里曾插过把刀:“得啦,”他说,算不上关怀,好歹尽道义,“屈凤不是什好东西,前脚你为他出头,后脚他……”
“做。”金棠说。
金棠脸扭起来:“郑铣不是在意这些小事人,”说完,他又惴惴,“之前也没见他管哪。”
“这回……”那人从衣襟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纸,“郑铣府上养个善采战灵哥,骗笔大钱跑,咏社那边……话说太难听。”
金棠抓过纸,展开来看两行,脸色登时变:“这种事,咏社怎知道!”
他把将纸团皱,在这棵枝丫茂盛老树下,在那边张彩呜呜抽噎中,他得做出个决定,屈凤最开始好心借轿时温柔,和最后那句“你就是个阉人”恶毒,这两者,孰轻孰重。
“爷爷!”那人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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