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变成这样,”谢鹭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金棠对你有恩,现在他为你眼睛都没,你怎还坐得住?”
屈凤蓦地觉得心尖上疼,他捂住胸口,忽然想起那句话:太监性子最难拿,但
“知道。”谢鹭也简便,在他手上略拍拍,推门出去。
梅阿查说不清心里是什滋味,瞧这两人情态,真是胜似兄弟,俨然夫妻。
下人把谢鹭请进书斋,等好久,屈凤才来,来,也没句寒暄话,木然地往他身边坐,口接口地灌茶。
谢鹭看他头上裹着净布,布底下透出殷红血迹,皱着眉问:“怎?”
过会儿,屈凤才说:“屠钥来得凶,急着找地方躲,撞伤头。”
梅阿查没吱声,在他看来,和谢鹭偷情廖吉祥又何尝不痴傻呢。
“去找郑铣。”
“别去,”梅阿查摇头,“去过,”他疲惫地按住太阳穴,显然是几经周旋,“这事郑铣说不错,该死是屈凤。”
廖吉祥倏地瞠大眼睛:“他想让金棠揪屈凤?他不知道金棠是什性子!”
梅阿查撇开目光,声音有些发颤:“两眼……已经挖掉。”
谢鹭点上蜡,廖吉祥光溜溜从被里钻出来:“大晚上,拍什门!”
看院子老头儿站在门外,恭顺地禀报:“老爷,有人找,姓……”
个声音斜刺里把他打断:“是。”
是梅阿查,廖吉祥赶紧穿裤子,边披衣裳边下地:“来!”
门闩取下来,梅阿查进屋,看廖吉祥只穿着亵衣,及腰长发披散在胸前,身上股暧昧腥膻味:“你看看自己成什样子!”
谢鹭不知道说他什好,还是开门见山:“你该去趟西衙门。”
听到那三个字,屈凤明显抖下:“金棠不是去,还叫去做什?”
他这话说锥人心,谢鹭拍案:“屠钥把他眼睛挖,你知道吗!”
屈凤不知道,惊恐地抬起头,那眼里有火,有怒意,可很快暗淡下去,他转开视线,压着嗓子骂:“屠钥最不是东西!”
连骂人,他都不敢声张。
这时候床帘猛地从里边掀开,谢鹭边系着衣带边下来,手里抓着双白袜子:“去找屈凤!”
梅阿查本来是愤怒地瞪住他,可那小子见他不施礼也不打招呼,居然先蹲到廖吉祥脚下去,细心地给他穿袜子:“屈凤不能这祸害人!”
穿完袜子,他又给廖吉祥套靴子,廖吉祥随他摆布,看来早习惯。
梅阿查目瞪口呆,这多年,他都没给廖吉祥穿过袜子,他也不会让他穿,他是那样自尊自傲,叫人不敢轻碰。
谢鹭说话要出门,廖吉祥忙抓住他衣袖,没多余话,只是嘱咐:“别犯愣。”
廖吉祥确实不成样子,太旖旎,太动人。
梅阿查往床上看,床帘落着,但呼扇呼扇,里头人应该正火急火燎地穿衣裳:“金棠让屠钥抓。”
廖吉祥怔住:“什时候事?”
“傍晚,”梅阿查强迫自己不看他,却忍不住,在这间不堪小屋,在缥缈烛光下,廖吉祥仿佛变个样子,艳丽情色,叫人忍不住去看,“是替咏社屈凤担干系。”
廖吉祥拳头捶在桌上:“他,张彩,个比个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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