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鹭赶忙说:“多谢,多谢,”磨蹭阵,他拧起眉头,哆嗦着嘴唇,“他伤得太狠,”他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从这儿……到这儿!”
那个露骨心疼劲儿,酸得仇鸾受不:“得得得,”他抬手打断,“只管顺道送人,孝陵那边他也不
他不愿说,谢鹭不强求,太监司香就是进冷宫,辈子守着座枯陵,没有出头之日,他是抛弃切来寻自己啊!
“们还有那个院子,”廖吉祥枕在他肩膀上,轻快地说,“再开畦菜地,俸禄少是少,够过清贫日子。”
“去塾里教孩子,”谢鹭也开始想象,想象他们将来,“写写字,作作诗,花开时候们去小老泉……”
廖吉祥是在他怀里睡去,挂着满脸未干泪痕,谢鹭拉开帐子,借着拂晓微晞天光看看他,轻轻地,翻身下床。
这时候门上锁已经开,他出门找着大路,沿路往北走,刚过三进院门,被人拦住。
要过年,戏台上仍唱着莺莺和张生离别戏,这就是南京,人人骨子里都有点文人伤春悲秋。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个草台班子,戏子连帽都没有戴,呛着风唱,“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层层看戏人群中,谢鹭偷偷把廖吉祥手抓住,两个人都是抖,想看又不敢看地互瞄眼,这是大白天,谢鹭过去想都不敢想,他们能这样站在块。
昨天夜里,在仇鸾府上,红帐子暧昧光晕中,他们傻傻抱夜,不是因为那是别人家,而是他们都不想干那事,只想贴着彼此,把路苦泪流尽。
眼泪滑下面颊,渗到盖着红绸枕头里,谢鹭握着廖吉祥肩头,手指往上,想碰碰他刺伤自己那个疤,没想到却摸到大片伤痕,麻麻癞癞,还没愈合好,可能是疼,廖吉祥微微哼声。
“找仇督公。”他说,人家不让进,他就嚷,没会儿功夫,里头跑出来个火者,抬抬手,放他进去。
谢鹭站到仇鸾门口时候,心里是打鼓,那个人心狠手辣,稍动动指头就能要他命……霍地,门从里边拉开,给他开门是个大个子,穿着亵衣,扎着松髻,像是才从床上爬起来。
谢鹭宴席上见过,好像是个锦衣卫,他擦身进去,看仇鸾正大马金刀坐在床沿上,披散着头发,两手叉腰,挑眉往这边瞪着,脸怒意。
谢鹭反倒扭捏:“督公,小人叨扰,”他俩不熟悉,那些话不知道怎开口,“廖吉祥……他脖子伤……”
仇鸾翻个白眼,“以为你是来谢呢!”
谢鹭爬起来看,帐子昏暗,看不清,似乎从耳后到肩头,没有寸完好皮肤,廖吉祥没动弹,任他看着,然后问:“怕吗?”
是,他凭着己之力,怎离开那个手遮天人,怎回来找自己,谢鹭无从想象,也不敢想象,只能咬着牙,把心疼和不甘往肚子里吞。
“你嫌弃吗?”廖吉祥看他没出声,颤颤地问。
谢鹭把他搂得更紧些:“怎弄?”
廖吉祥静阵,说:“现在什都不是,甚至比不上大珰家里个火者,”他显得很平静,“万岁爷罚到孝陵给太祖皇帝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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