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凤低头瞄眼那杯酒,假咳两声:“下官咽喉不适,不能饮……”
仇鸾巴掌拍在桌上,那打锦衣卫随即动起来,摁着屈凤,扒嘴巴,灌酒,堂上丫鬟吓坏,扑簌簌跪在地上,抱着脑袋发抖。
“本来想跟你来文,”仇鸾嫌弃地抖抖袖子,“逼动武!”
锦衣卫铁桶样把屈凤围在当中,隔着堵人墙,他痛苦地叫喊:“为什……为什!”
仇鸾拍拍就近个锦衣卫胳膊,把自己那杯酒也递过去,紧接着就听见屈凤呛嗓子咳嗽
“好说。”仇鸾端着杯,看着他喝,屈凤做个喝样子,半道突然想起什来,酒未沾唇,“督公,郑铣那边……”
仇鸾把眼睛眯细,慢慢地笑:“他是东厂那枝儿,迟早要剪。”
借着话头,屈凤把杯放下,恨恨地说:“督公若要铲除郑铣,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仇鸾看着他那只杯,不大高兴地撇嘴:“哎,你酒没喝呀。”
屈凤连忙把杯又端起来,讨好地笑:“督公没饮,下官不敢先饮。”
三十儿早上,家里都在挂灯笼分红包,女人和孩子挤在假山边放炮仗,仇鸾到,带着十二个锦衣卫,个个穿彩衣,头上簪双枝梅花,抬着礼来给屈凤拜年。
他们来府上这事儿,屈凤是有点难做,毕竟咏社唯立得住就是反阉党旗子,可织造局面子他不敢不给,穿戴齐整,在天井里迎着,见面头句就是:“下官屈凤给督公拜年!”
仇鸾今儿是真漂亮,帽巾左边插着只新拔雉鸡尾巴,小剑似,衬得人极精神,身上件大红织金妆花蟒龙罗,随便拱拱手:“给屈大人拜年!”
他目中无人地登堂入室,屈凤只能在后头跟着,边跟边朝路女眷使眼色,让她们躲下去。
“甭回避,”仇鸾摆手,很不当事地笑笑,“也不算是个男人。”
仇鸾比他笑得开笑得放肆:“好好,先喝,”他把杯端到嘴边,仰头事儿,却因为什也耽搁,皱皱眉:“有个叫金棠……是不是死在郑铣手里?”
听到那个名字,屈凤像兜头挨拳,愣住:“督公是……听谁说?”
“郑铣那桩桩件件,来南京前跟人打听过,”仇鸾敲敲两人之间小桌,“听说这个金棠跟你也有交情?”
屈凤嘴立刻动,像是想说什,可沉吟半晌,出口却是:“点头之交而已,共没说过两句话。”
仇鸾神色变,胳膊肘支在桌沿上,露骨地和他拉开距离,静阵,突然说:“把酒喝。”
听这话,屈凤心里“咯噔”下,有不好预感,上堂,摆下茶,仇鸾坐主位,他在下手客席站着,抱拳:“该下官去拜会督公,不想督公倒先来!”
这话当是客套也好,当是疑问也罢,总之仇鸾没答他,稍动动指头,叫锦衣卫端上来个锦盒:“老祖宗叫给令尊带。”
盒子打开,是壶酒并两只杯,屈凤副感恩戴德样子:“家父病重卧床,下官替家父跪谢老祖宗盛情!”
“听说,”仇鸾招呼他起来,“来,咱俩替你爹把它享用。”
说着,锦衣卫就来开塞倒酒,屈凤被仇鸾叫到身边,恭谨坐下,殷勤地碰杯:“往后还望督公多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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