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内完>
他转身要走,万岁爷忙叫住他,叫住又不知道说什,转念,他跑回屋里,抓过笔急急写下封笺:免尔死罪于将来,着朕至意于久远。
这是写在纸上丹书铁券,是潦草而就免死金牌。
他把这页薄纸塞给老祖宗,用种郑重、又怕人看出来是郑重语气说:“给他,叫他好自为之!”
老祖宗眼睛有些花,但这时候看向他眼神是那样怜悯,那样疼惜,逼得这个位高权重孩子不得不再莽撞次:“传朕口谕,雉尾间伞扇长随郑铣,赐掌宫内牌子事,随朝请剑提督待诏房,赏大红金彩斗牛圆领蟒衣表里!”
这是太出格宠爱,甚至荒谬,这孩子拍着老祖宗肩膀说:“取你个廖吉祥,还你个郑铣,”他下令,“收到你门下吧。”
,正因为他不示弱,万岁爷反而羞惭,弯弯嘴角就要扯出个笑,却听廖吉祥冷冷地说:“滚开,”光是这还不够,他接着说,“肮脏!”
普天之下,谁敢扇万岁爷嘴巴子?谁敢让万岁爷滚开?关着门,只有他们两个,皇帝忍,可这句“肮脏”,他忍不,因为他真觉得自己脏,糊里糊涂和个戏子干出那种事,他只想着和廖吉祥也干次,才能干净。
“你当自己是谁!”要害处被戳中,他气急败坏,把打掉廖吉祥冠儿,揪着他发髻,把人从床上拖下去,借着盛怒,直拖到门槛上。
外头聚不少小太监,他狰狞地冲他们吼:“立刻给朕赶出去,什也不许他带!让他到宁夏、甘肃去遭罪,连夜就滚!”
他扬手,廖吉祥翻下台阶,他猛地把门拍死,在门后捂住脑袋,他是九五之尊,杀伐果决,铁石心肠,可不争气地,他竟红眼眶,痛苦地蜷缩下来。
老祖宗苍老嘴唇似乎抖抖,终究没有说出什来。
年轻皇帝安然回到他龙床上,却闭着眼久久睡不去,这个时侯他还不知道,那封笺交到廖吉祥手里,就被扯碎,他更不会知道,十年后有天,等他真杀伐果决、铁石心肠,还是在这张床上,他哭得昏天黑地,因为有个故人在甘肃,为他江山残条左腿。
(1)票儿银: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十二监、四司、八局)中银作局银票,钱到十两不等,用来赏赐,也在宫中太监间流通。
(2)承应:戏子、戏班应皇帝要求进宫表演。
(3)牌子:明代宦官职位种,见有御前牌子、暖殿牌子几种。
外头熙熙攘攘许多人来去,不知道过多久,他突然打个冷战,推开门,门外,老祖宗带着帮小跪在那儿,是给廖吉祥求情。
也许是叛逆,也许是逞强,他随即端起架子:“人走吗?”
“走,”老祖宗重重磕个头,“廖吉祥他……”
“走得好!”皇帝强装着开怀,眼角眉梢还带着几分浮夸得意,“叫几个得力人陪他去,别叫人说朕不念旧情!”
听这意思,求情是没用,老祖宗颤巍巍站起来,沉默片刻,缓缓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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