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该在她身上表现出来技艺表现出来。这同名角演戏是样。师傅说凌迟美丽妓女那天,北京城万人空巷,菜市口刑场那儿,被踩死、挤死看客就有二十多个。师傅说面对着这样美好肉体,如果不全心全意地认真工作,就是造孽,就是犯罪。你如果活儿干得不好,愤怒看客就会把你活活咬死,北京看客那可是世界上最难伺候看客。那天活儿,师傅干得漂亮,那女人配合得也好。这实际上就是场大戏,刽子手和犯人联袂演出。在演出过程中,罪犯过分地喊叫自然不好,但声不吭也不好。最好是适度地、节奏分明地哀号,既能刺激看客虚伪同情心,又能满足看客邪恶审美心。师傅说他执刑数十年,杀人数千,才悟出个道理:所有人,都是两面兽。面是仁义道德、三纲五常;面是男盗女娼、嗜血纵欲。面对着被刀脔割着美人身体,前来观刑无论是正人君子还是节妇淑女,都被邪恶趣味激动着。凌迟美女,是人间最惨烈凄美表演。师傅说,观赏这表演,其实比们执刀还要凶狠。师傅说他常常用整夜时间,翻来覆去地回忆那次执刑经过,就像个高明棋手,回忆盘为他赢来巨大声誉精彩棋局。在师傅心中,那个美妙无比美人,先是被片片地分割,然后再片片地复原。在周而复始过程中,师傅耳边,刻也不间断地缭绕着那女子亦歌亦哭吟唤和惨叫。师傅鼻子里,时刻都嗅得到那女子身体在惨遭脔割时散发出来令人心醉神迷气味。师傅脑后阴风习习,那是焦灼食肉猛禽在扇动它们翅膀。师傅痴情回忆,总是在这样个关节点上稍做停顿,好似名旦在戏台上亮相:她身体已经皮肉无存,但她脸还丝毫无损。只剩下最后刀。师傅心中阵酸楚,剜她块心头肉。那块肉鲜红如枣,挑在刀尖上宛如宝石。师傅感动地看着她惨白如雪鹅蛋脸,听到从她胸腔深处,发出声深沉叹息。她眼睛里似有几粒火星在闪烁,两颗泪珠滚下来。师傅看到她嘴唇艰难地颤抖着,听到她发出蚊虫鸣叫般细声:冤……枉……她眼神随即暗淡无光,她生命之火熄灭。她在执刑过程中直摇动不止头颅软绵绵地向前垂下,头上黑发,宛如匹刚从染缸里提出来黑布。
赵甲割下第五十片钱肉时,钱两边胸肌刚好被旋尽。至此,他工作已经完成十分之。徒弟给他递上把新刀。他喘两口粗气,调整下呼吸。他看到,钱胸膛上肋骨毕现,肋骨之间覆盖着层薄膜,那颗突突跳动心脏,宛如只裹在纱布中野兔。他心情比较安定,活儿做得还不错,血脉避住,五十刀切尽胸肌,正好实现原定计划。让他感到美中不足是,眼前这个汉子,直不出声号叫。这就使本应有声有色表演变成缺乏感染力哑剧。他想,在这些人眼里,就像个卖肉屠户。他对这个姓钱深表钦佩。除开始时两刀,他发出几声若有若无呻吟之外,往后他就不出声息。他抬头看看这个英武青年脸。只见他头发直竖,双目圆睁,黑眼珠发蓝,白眼珠发红,鼻孔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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